太靠谱,爱招摇打扮,能歌善舞,喝酒耍刀还会在半夜哭……啊,还兼具手欠嘴欠。让燎烟一度忽略他凶残的本相。
又分析了几番局势。都在说国家在走下坡路,天子制衡不了各地的大节度使,好好的国家七零八落,各自为政的,若启用他为宰相吧啦吧啦,他定然要吧啦吧啦总之就是古代版本龙傲天,带开后宫那种。
哎。人跟人他妈的可能真有物种隔离。真有把他们介绍给陈郎主的冲动,相互祸害去吧。
这帮人问起燎烟,燎烟就说自己是位通俗画的画郎。再问,就是战乱家徒四壁,来东都混口饭吃,各位郎君可得为在下引荐些客源。
进城前,城门郎逐个校验每一个入城之人的凭证。轮到燎烟,近一月的奔逃露宿,让燎烟原本软和的脸庞有了棱角,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从绕指柔的媚,渐变成远雾。
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
城门郎看燎烟易容后那普通的一张脸,脑海莫名浮起这句诗。
“蒋荧客,家中老小,XX年六月,东都画院考生。”城门郎多看了他好几眼,眼前的人虽衣裳不显,论气度却也不像寻常百姓家。却也不奇怪,各地战乱频繁,多少书香门第不也都沦为流离草民?
“走吧。”城门郎将路引客籍归还并放行。
其后那位叫贾伍的举人提议与蒋荧客同行,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理想很丰满,落地了通常先是一个大趔趄。燎烟脱离陈茗的巢穴,来到陌生的天地,新鲜感与危机感并存。
东都不同于太原府,太原的繁华写在底子里,东都的繁华入眼即见的璀璨。建筑栉比鳞次,高矮错落,远处金顶巍峨,气势恢弘。道路笔直通畅,人流吆喝也不绝。只是吧,哎,驴马骡子牛车轱辘有些混乱,骆驼商队一趟一趟,这些牲口随走随拉,恰好有一滴险些溅到燎烟裤腿上,惊得燎烟蚱蜢一样蹦出一米远。引来骆驼上大胡子胡人的嘲笑,那头骆驼也龇牙扑哧,驼铃声声。
且天气渐热,粪便的味道跟脏污泥泞的地面,还有尿臊腥气,混杂成奇异的一团。
是了,没公厕。燎烟问了位路过的货郎:“郎君,请问茅房在哪边?”
货郎指着某个角落:“看到那儿了吗?”
燎烟转头,果然见若干个壮年男子扒开裤腰当众方便起来。
燎烟:“……”
天子疯球了吗?还是环卫部门没人了?
等等,为什么还会有蟑螂家族?!燎烟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哦是了,陈茗一提起天子就很嫌弃,他嘴里那又穷又横的亲戚。穷也不能穷市容啊!令人震惊!
浩瀚的古人群流中,燎烟抱着行李瑟缩起来,欲哭无泪。真的是好全新的生活啊!
这仅仅只是一段小小的尴尬的插曲。
越靠近城内,环境与治安便相对好上许多。
穹窿之都,牡丹荼蘼之都。因着大帝国的民族开放政策,与曾有的辉煌,不同肤色人种来往互市皆有。它其实有些异域的魅惑兼东方的端庄神秘。但一面繁荣富极,一面腌臜贫瘠又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