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被他察觉。
大名鼎鼎的陈节度使都被快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们乐笑了。
他都能预见百年之后,士人正史对他毁誉参半的评价,文人野史对他暴虐淫乱的刻画。
比如那四折所谓的《桃花妾》。
居然能把燎烟气成那幅不顾死活的德性?十有八九是这小奴在借题发挥。
鞭笞郎主,逃家出走,敲诈勒索,隐匿私产,得再加一个喜怒无常。桩桩件件,他甚至明目张胆违反了刑律,还不是仗着郎君对他的宠溺无度?
但燎烟尖锐的愤怒与质问反复重现在脑海。烟奴都已经被自己操了这么久,还认为自己是个男人。难道烟奴还想娶妻生子不成?是了,烟奴没有血亲,没有倚仗,又不懂得讨好他……将来万一他变心了,他可怎么活哟?陈茗不由一阵烦躁。
陈茗坐立难安,不解、不安、疑惑、苦涩,甚至是不可置信,最后到了想要妥协。
坐立难安的陈茗听完了莫文山还不消停,又跑去马场跑了一个时辰的马,去了武场练了两个时辰的武。最后突发其想,夜半闯入莫文山的院落,把莫文山吓得头发都倒竖起来。
陈茗抢走了莫文山的七弦琴,让牙兵队执火开路,浩浩荡荡在半夜出了府门。
附近刚要睡下的百姓见到外头明火执仗,还以为又要打仗,要么就是城内有叛乱,这么多当兵的骑着大马举着火把,快马加鞭的好吓人。
陈茗根据安槐信号弹的方位,自己的哨兵精准探好地点后回来复命,陈茗一个手势让所有人在平字坊牌坊的空地处待命,便温柔地催着马嘀哒哒走进了坊内。
于是安槐蹲在水边刷完牙,搭好帐篷准备睡觉的时候,震惊地看见陈节度使抱着一张琴,从马背上下来。陈节度使找了块石头,拔起琴来。
他竟然会奏琴?!安槐表情裂开了。
当将军上过战场的,有一点必备技能,那就是声音宏亮,如虎啸龙吟,才足以震慑八方。陈茗这把嗓子搁战场上号令千军,令士气恢弘,敌人闻风丧胆。然而弹琴唱歌就不太一样了,更何况他一定要唱得响亮,一定要让屋中的烟奴听见。
于是倒霉的安槐有幸目睹陈节度使奏琴纵歌,什么歌来着,《凤求凰》。
真的……好宏亮,以及好难听呀。
附近的狗被踩尾巴了一样地嗷呜咆哮,鸡鸭鹅惊恐地嘎嘎嘎一片叫,猫头鹰乱窜。本已熄火的民居又陆续燃回灯火,有人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半夜扰民,信不信格老子的砍死你个龟孙?结果一伸头看到兵老爷们个个神情严肃,面部抽搐,甚或咬牙切齿。就缩回了头。
妈个逼,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陈茗唱得浑然忘我,把星星唱没了,月亮都晦气地躲进乌云,鬼都被他吓跑了,才终于把正对的在他眼里寒酸的木门唱开了,火光亮起来了。
出来的却不是燎烟,是不知道从哪里被抠挖出来的烂臭泥巴,“啪啪啪”以雷霆万钧之势,一连扔了好几坨吧唧到他头发上跟衣服上。
“滚!”中气十足的怒吼从院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