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至门口,值守的牙兵也是老熟人,正要紧闭府门结束一天的工作,看到燎烟策马奔来,而他身后的主君亲兵,咦,主君也在,都在吼:“关门!关门!别放他走!”

但燎烟不管不顾,即使大门锁上,他也决定冲出去这个禁锢他十年的鬼地方。大棕马在他的鞭笞下,勇猛无比,眼看马头跟他都要一起撞上坚硬恢宏的朱门,以这个速度下去,非死即残。

身后的人连忙吼:“别关!别关!放他走!”

就这样,燎烟如入无人之境冲出陈府,直接冲上官道去了。

陈茗恨恨地下马,看着他宝贝的马跟男妾拐着弯儿,驰向不远处的平字坊去了。也就是燎烟说过的他置房产的地方。

他妈的,真气煞他也!

陈茗招来安槐:“跟上他!”

末了补一句:“他若真想在外头住几天,就让他住几天。本郎主也需要冷静一番。”

否则,他一定会往死里操死他!妈的,还没操熟吗?

34 | 33第三件事

【陈茗,再见。】

是夜。

燎烟纵马长街,一路呼啸飙马四十迈,可谓威风凛凛。他这行为得说一句,没道德极了。虽说专走车马的大道宽又敞,但附近机构下班坐马车、轿子回家的官员多,到处都有提着灯笼照路的,慢吞吞且闹哄哄的。

晚高峰,长龙一样,街吏巡街嚷嚷着这位大人让让请另一位先行。

要不说陈茗的马跟他一个脾气,不喜欢前头有障碍物,特别享受飞驰超速的快感。

一人一马狼狈为奸,速度不减反增,狂飙突进左横右冲,逐电追风般蹦跳着跑,刁钻地穿车超马。导致沿路鸡飞狗跳,叫骂声不绝。有人抻出头看一眼,好了别骂了,改骂瞎了眼的车夫你骂个球,让路!

很多人不知道马背上的小郎君何许人也,但识骏马。即使夜色朦胧,也能见着神骏已快有成年男人高大,彪悍健硕,目若闪电,鸣声清越。不定比自己住的两进院还贵。惹不起。

爱飙马就飙呗,最好飙你个人仰马翻!

苦了尾随的安槐若干人等,跑死人也跑不过,无助地被淹没在人群后头。

燎烟太阳穴突突地跳,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被派来跟梢的他们,勒住缰绳在拐角的空地停住。等安槐们再要追上来时候,再重新催马奔跑。反正既保证他们不跟丢,也绝不让他挨身。

两柱香后。

安槐亲眼看见燎烟牵着马进了平字坊的一家民居,当着他们的面骂了句“滚”,极为冷酷地拍上门。

安槐讪讪地摸着差点被夹的鼻子,取出信号弹点燃,通知陈府的人,小君安全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刚才他往里瞥了一眼,院内有灯笼照明,有仆役洒扫,还有个驼背的老婆子在备晚膳。看来是小君早就养着的别居。安槐抓了抓头皮,直觉有一丝异常,但又完全抓不住。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有彩晕,看的人眼有些晕。

飞檐金铃下,陈茗岔着腿坐在台阶前。

不远处清泉石上月下,莫文山在抚琴,琴声铮铮。也算实现了当初把莫文山搞进府来的目的之一?心躁的时候就找找他,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干,跟他家烟奴有一腿!陈茗头脑瞬间清明到了极点,眼神变得幽暗。

莫文山的琴音有松茂古韵,沁人魂灵。陈茗看他却只像看一块价值不菲的良玉,一把昂贵却没什么卵用的礼剑。他想过,为什么不喜欢莫文山?莫文山最接近他理想中的人,这家伙就跟书中走出来翩翩玉郎一个样。相貌,才华,性情,无一不是他曾设想过的完美典范。但他确实令陈茗很倒胃口。

大概只能责怪莫文山远观孤高,近观眉眼间对他竟有隐约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