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莱特想。罗伊·皮尔斯:他生前吃了很多巧克力,爱看漫画书。我想知道我的会写上什么呢?我想知道我是否会有墓志铭?只有有尸体埋葬的时候,你才会享有悼词。

侯赛因出现在门口。“维斯塔,你认得出这个吗?”

他拿出一件男式短袖衬衫,白色的衬衫已经旧得发灰,黏满了油腻的污渍。维斯塔看着那衬衫,就好像它在100码以外似的,然后摇了摇头。

“只是它是在……”他想不起来那个单词,眨了眨眼睛,那表情仿佛是在寻找合适的字眼,“……孔里。你知道的,在墙上,让煤气散出去的管状物。”

“排气孔?”科莱特问道。

“是的。排气孔。”

“热水器上的?”托马斯问道。

“是的。”

“你可不想那么做,”托马斯对维斯塔说,维斯塔还在慢慢领会着,“你还不如直接把自己锁在车库里,让汽车引擎发动着。”

“我想喝点酒。”维斯塔说道,接着又哭了起来。

英文“filthy”和“feelthy”的发音相近,前者意为“肮脏”,后者意为“猥琐”。

第三十一章

当她们走下前门的楼梯时,雪儿由于疼痛倒吸一口冷气,科莱特这才想起来,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感觉怎么样了?”她耳语道。

雪儿单脚跳下一级一级的台阶,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当她跳下最后一级时,耳语道:“感觉就像我被打了一顿,谢谢关心。”

她故意口齿不清地说着,以防止声音在这漫漫长夜中扩散开来。这是在抚育院里口口相传的老把戏,同时还有像开锁和使用喷雾器这样的技能。但是她们两个紧张地盯着她们的左手边,看着临街的前窗,好像她们期待看到那个连他们在维斯塔门前大喊大叫都没出来的人正透过他的窗帘向外望着。但是杰拉德·布赖特的推拉窗是关着的,玻璃窗里一片黑暗。他一定是出门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音乐从他的公寓里传出来,科莱特回想起来。也许他出门了,也许这个世界最终给了她们一个机会。

比乌拉果园一片漆黑。尽管所有楼上临街的窗户全部被打开,似乎维斯塔救命的喊声在二十三号之外就没人注意到。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伦敦,只有被偷盗的威胁才会使住户从睡梦中爬起来。

“我可以自己做这件事的。”科莱特低语道。雪儿看向她的身侧。

“不行,”她回答道,“我们两个人更容易一些,另外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儿。你可不想大半夜在那里笨手笨脚地找东西。”

“好吧。谢谢。”

现在雪儿的脚踝真的非常痛。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都已经开始觉得它有所好转了,但是现在当她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时,那脚踝感觉有些松弛,又热又站不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一样。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跑步了,这是肯定的,她心想,然后感觉到一瞬间的放松,想到她抢劫再逃跑的日子即将结束。这是一个愚蠢的谋生方式,实际上比直接卖淫要危险得多。从她付出的代价得知,一个愤怒、被欺骗的顾客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顾客。她走的每一步都从头到脚刺激着她的身体。没时间小题大做了,她心想,然后咬紧她疼痛的牙齿,只能继续走下去。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科莱特问道,“抗生素起没起作用?”

“希望如此吧。”她冷酷地回答着,不去想最坏的打算。即使是雪儿也知道抗生素是不能作用于病毒的。她的下腹部有痛感,但她并不在意;这也证明科莱特昨天早上在药店买的防止意外怀孕的避孕药起了作用。“不管怎样,头已经不痛了。所以感觉还可以。”

“那就好,”科莱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