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恢复正常人的红润颜色,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他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口气点了十个菜,一定要留我们一起吃饭。
陆少爷名不虚传,宅子上下张灯结彩,这些依靠着老者活着的人当然不希望他死,他死以后这些人就失去了好好生活的依仗。
临行之前,我们去了那个女人指着的东南角。
那是一丛牡丹,在这不是花期的时候开的分外绚烂,时常引得人前来慕名观看。
月黑风高夜,辣手摧花时。
我们趁着夜深人静将这丛牡丹连根刨起,带出了下面埋藏着的森森白骨,那是两具骸骨,大的抱着小的,那小的有些小的过分了,是个尚未长成的婴儿。
我们报了官,又慢慢悠悠的向着边疆走。
我们出城的时候,昨日还活蹦乱跳的老者突然暴毙,门口挂上了大白灯笼,而城中的捕快身着红衣,冲进宅子逮捕了其余活着的人。
一时之间哭喊声响彻天地,热闹得很。
十四、
再次上路,陆少爷又恢复了那严谨的样子,不肯再轻易救人了,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叹一口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我的陆少爷为人医者,悬壶济世,全赖那只不讲道理的麒麟,等我见到这蛮不讲理的神兽,定是要帮我的陆少爷报仇的。
走到大漠边疆,过玉门关的时候我迟疑了。
我们在边上的小茶楼吃茶歇息,老板娘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在大漠之中穿着一身艳红纱裙,走路的时候腰肢扭得水蛇一样,一举手一回眸都是风情。
我觉得她是什么精怪,陆少爷觉得不是。
男人就是傻乎乎的。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没看见那老板娘走路的时候脚不沾地,也没看见那老板娘偶尔露出的蛇尾,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我。
我知她不是人,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微妙,那是一种看同类的眼神,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但我确实有求于她。
于是我不光接下了她这眼神,也接下了她约我三更以后来见面的纸条。
夜半三更后,月上柳梢头,我哄睡了陆少爷,解了他系在我手腕的红线,悄悄溜下楼去见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