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鼠疫来的时候,老爷虽然烦躁,但也不去管,有一次他说,‘这玩意麻烦死了,不知道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这玩意跟他大哥有关系?”我想了想,“他每次都不管?”

“不管的。”婉婉说道,“而且……我曾出县回家探亲,路上得了鼠疫的人,都是流民,像我这样来往探亲的人,竟一个也没有染上。”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这病还选人吗。

又或者,我转念一想,是染上了鼠疫才成了流民。

八、

天亮了,我放了沈秋,又送走了我的陆小少爷,再叮嘱婉婉做出一副被折磨了一晚上的样子,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我睡到日上三竿,县令才升堂回来。

他神神秘秘的拉过我,对着我挤眉弄眼,我明白,到了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婉婉一眼,只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家丁们把她抬回去。

我从我的包裹里掏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骨头,示意他看。

他将那骨头举在阳光下面看,骨头里游着一条金色近乎透明的镂空小龙,那小龙察觉到我们在看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火球。

那骨头竟也随着变热了。

“看。”我说道,“你命中缺火,这是一根龙骨,将地下埋的东西换下来,可包你平步青云,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正说着,外面忽然晴空劈了一道雷,将门口的杏树劈的焦黑冒烟。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雷自然是我悄悄跟敖白借来的,用来唬唬凡人绰绰有余。

没有男人不爱权力,他信了十分,带着我去挖地下埋着的宝贝,说是不能让我亏了,以物换物。

我自然跟他去了。

地下果然有东西,不是一个,是好多。

这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宅子里,竟埋着七具葬在棺材里的尸体。

那尸体做了特殊的防腐处理,每一具都包着一层琥珀,连老人带小孩,一家三世同堂,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一对儿是双胞胎,另一个是个小女孩儿。

他们面容如旧,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我竟无法接受这人心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