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没有反驳他们,只是掏出手机,重新加了他们好友。
“我要去南方一趟,开学回来,”陆南的嗓子很沙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似的,他定睛一看,张跃的昵称竟然改成了“茄子”,笑了笑,打趣道,“记得给媒人包红包啊。”
贺霜总说自己是“霜打茄子”的霜,结果现在他们一个叫“霜”,一个叫“茄子”,还挺合适。
张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新加的好友“顾的北”,提了要求:“让我南哥也加我一下,你俩真烦,换号了也不通知一声,亏我还当你们是我的好bro。”
陆南没去纠正他的称呼,点着头,连箱子都没带,直接去了机场。
他捂着心口,走过顾北半年前走过的路,奢望着起飞的瞬间,能把共感找回来。
五天前,他刚考完试,放在考场外的静音手机多了两条未接电话,分别是陆卿和顾青河的。
他心里一颤,电话都没有回,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狗东西已经死了。
“东西?”
陆南慢慢靠近它,觉得狗东西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圆鼓鼓的小肚子不再起伏了。
“哥哥回来了,东西,”他没有失态地去抱那具早已冷下来的尸体,很平静地掏出手机改签机票,同时问着,“不等小北哥哥了吗?”
“我们东西已经很坚强了,都怪他让你等太久了,对不对?”
“没事,哥哥去帮你教训他。”
他伸手,从东西身上轻轻摸了一把,把粘在袖子上的白色毛毛捏下来,仔细地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小号自封袋里,随即联系赵医生,问好了宠物火化流程。
这些以前都是顾北来做的,约医生、哄东西、问情况,他只要在顾北身边等着听就好了。
可谁让顾北不在呢?
陆南起身,和陆卿一起把东西用过的小毯子、食盆收了起来。
这个家,不会再养第二只小狗了。
顾青河听到陆南的话了,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选择直接问:“你去找顾北?”
陆南回头,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退却。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小狼崽子怎么可能只有顾北一个?
如果说顾北是一条爱装狗的狼,那陆南则更像是一只伪装成猫的虎。他孤独、悲怆,比顾北还要封闭自我,不肯允许任何其他同伴走进他心里的那座山。
能陪他的,好像真的只有顾北一个人。
狗东西的死是可以预见的遗憾,但阴差阳错间,陆南和顾北竟然谁都没能避开这个遗憾。
有些事是注定的。陆南几天没有说话,带着这搓细软的狗毛,往南方去了。
*
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和两个人一起出来旅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好在,陆南目标明确。
他拍拍随身带的小包,扯开看了看,把小鲸鱼存钱罐拎出来,坚持着用零七八碎的现金打了车,直奔顾北的学校。
他本应该四天前就来到这座城市的,但狗东西挽留了他几天,学校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
陆南站在校门口,有些迷茫。
他长得就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报了顾北的专业和姓名,便在门卫点头后走了进去。
小北。
他的小北,会在哪儿呢?
寒假的校园实在冷清,他找了很久,抓住机会问了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人,终于打听到顾北那个专业的宿舍楼号。
不多,只有一个单元,六层楼,每层有六间屋子,他只需要一间一间敲门去问就好了。
顾北的人缘一直很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他只要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