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眉心,颜心回神。
景元钊:“走神想什么?”
“我心里有一团乱麻,线头找不到。”颜心说,“需要找到这个线头,我才能把这段乱麻理清楚。”
景元钊:“你上次的确杀了双鹰门的杀手,不过这件事周龙头那边拦下了,我也派人做了布防。”
“那什么贝勒爷,为什么找上我?”颜心问。
为了一个尚未出名的杀手?灵蜂没有刺杀周龙头成功,也就没成名,不是双鹰门的王牌杀手之一。
“七贝勒。他具体叫什么、长什么样子,至今也无人知晓。他为什么,我竟是一时说不明白。”景元钊道。
颜心:“章清雅的二哥章逸,这个人有点怪怪的。我看到他,就浑身寒毛倒竖。”
“我派人盯着他。他跟盛柔贞关系不错。这次他父亲能调任回宜城,盛柔贞帮了忙。”景元钊也道。
盛柔贞很聪明、很隐晦,然而她做的任何事,都在景家人眼皮底下。
景督军父子碍于夫人对盛柔贞的情分,睁只眼、闭只眼。
盛柔贞把章家人弄回来,目的是提高章清雅的身价,将她作为重要棋子,打入西府。
只是万万没想到,章家人刚回来,章清雅就死了,连带着章家折进去一个儿子。
盛柔贞的计划,尚未施展就折戟,她这会儿想吐血。
“你跟我说说军政府内部的事吧。”颜心转移了话题。
她不知道怎么去和景元钊聊盛柔贞。
盛柔贞做的每件事,都没有把矛头对准颜心,而是用旁敲侧击的方式,牵连颜心。
比如说上次的生日宴,她的目标是二夫人;用的人虽然是颜心下属,可她也能解释说她并不知道这一层,只是青帮的安排。
又比如她和章清雅关系好,扶持章清雅的家里人,也只是想暗中培养章清雅的势力。
非要说她是为了对付颜心,有点勉强。
没有实质性的把柄,谁也拿她没办法。
不像当初颜菀菀和骆竹母女俩,直接把刀锋对准颜心。
盛柔贞自己不出面,借刀杀人,也是颜心惯用的手段。
“……我只知道,师长郭袁和西府走得近。”颜心说。
景元钊:“对。”
“你的亲信有哪些?”颜心问。
景元钊:“总参谋站我这边;另有几名师长,也是旗帜鲜明支持我的。”
“督军容许你这么干吗?”颜心问。
景元钊:“我记得在林富叛变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一件事……”
“我记得,你说督军想做明君。”颜心道。
景元钊笑,再次夸她好记性:“明主的魄力,我阿爸缺少几分,但他的心却坚定。也就是说,他并不拘束我行事,没有让我一切都以他为先。”
颜心懂了。
两个人聊了半夜。
景元钊把军政府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一说给颜心听。
颜心听一遍就记得住,这让景元钊说得格外有成就感。
后半夜,颜心很疲乏了,床上去睡觉。
竹席凉凉的,她盖了个薄毯,景元钊睡在她旁边。
他像个火炉,暖融融散发着热气,几乎要烫到颜心。
颜心被他抱在怀里。
她说热,他就拿了芭蕉扇给她打风。
“珠珠儿,你最适合做我的妻。”景元钊道。
颜心睡意很浓,轻不可闻搭话:“我适合做任何人的妻。做牛做马、呕心沥血,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妻?”
景元钊闻言愣住。
他在幽暗的账内去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