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般的出尘,偏偏又带着几丝秾丽着实让人失神。

他克制地垂下头,这可是东家,再看下去就冒犯了。

这虽然是一个双性,却是江南目前最声名鹊起的富商,绝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白奚一连叫了两三声,管事才回过神来,赶紧应声:“东家尽管吩咐。”

白奚笑得很温柔,墨睫下那双眸子更是如水一般,“茶庄这季度收成很好,继续保持。林管事今日舟车劳顿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管事连声应是,能被这么一双眸子看着,再温声细语地勉励几句,只觉得再累也值了。

白奚将手中的将书放到一旁,困倦地揉了揉眉心。

离宋子然本该寄信给他的日子已经过了好些天,宋子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有事耽误了,也该说一声还是出什么事了?

这几年来,他与京都那群人再无联系,只除了与宋子然反倒更加亲密。

白奚逃离京都后,并非一帆风顺。

陈越的人一直跟着他,虽然并没有轻举妄动,显然是在等白奚坚持不下去了,便伺机将他带回去。

那些人越跟着,白奚只得往越混乱的地方跑。

几次趁着那些人不备深夜出行,居无定所,将自己折腾得愈发狼狈。

那些人仿佛有所察觉,终于有一天,跟着他的人全都撤走了。

白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想,也可能是陈越终于放下了。

“叩叩。”

敲门声拉回白奚的思路,“进来。”

褚元英手里端着汤药,叹了口气,“这才初秋,医师说你又染了风寒?”

白奚哂笑,他去山里视察秋季乌龙的长势,赶巧那天起了风,回来便开始咳嗽了。

他试图将药推开,“不严重,好先生,是药三分毒,药喝多了不好”

他还想说些什么狡辩,却被褚元英直接打断,“你忘了上次你偷偷将药倒掉,硬是将原本的小风寒拖得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了?”

白奚不得不伸手将药接过。他反复寻死那段时日终究是伤了根基,格外体弱,一到换季就必须极其精心地照顾着。

褚元英看他苦着一张脸将药一口灌下去,然后急匆匆往嘴里塞糖的样子,才有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稚气。

白奚心思太深,也太狠了。对别人狠得下心,对自己更狠。

他刚离开京都吃了不少苦,没有足够的钱财,又是双性,并且不愿意待在家里让褚元英照顾着。

白奚从少人沾染的最凶险的做起,走着那条直通西北的商路,多少次死里逃生,靠的都是运气。

白奚的收获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偏偏他站稳了脚跟仍不知足地扩张。

白奚总是很忙,没人盯着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褚元英不过是去别的学堂交流了几日,没能盯着他,他眼底就有了淡淡的青色。

他看了一眼白奚手里的东西,是一些要他查看的账本。

“你歇一会儿,剩下的我替你看。”

白奚打了个哈欠,笑嘻嘻地让开位置,“那就谢谢先生了。”

他拿过一旁的报纸,随意地翻看着,却在翻过一页时凝住了神色。

褚元英看他,“怎么了?”白奚已经许久未曾如此失态了。

“先生”白奚合上报纸,那张脸显得愈发苍白,“宋子然好像出事了。”

褚元英皱眉,他知道白奚与宋子然渊源不浅,两人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

早些年,宋子然读书休假期间回国,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白奚,对白奚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见白奚实在无心情爱,又飞快地转了方向,将宋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