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坚持,“不、不是说放我走吗?”
陈越收敛了凶相,哄他,“当然放你走。但你的脚要治伤不是吗?你想去其他地方,也得回府里取些钱财。你的朋友们,要不要道个别?”
“而且山上也尚未完全安全,我先带你回府,养好了身子,要做什么都依着你。”
白奚低着头,别无选择,“那走吧。”
他知道怎么走山路,领着陈越往山下走。
走了一会儿,陈越皱眉,“这是下山的路吗?”
白奚愣了愣,“不是说山上没有完全安全吗?我以为我们从另一个方向下去会好些。”
陈越看他,点了点头。
为了安全,这条路格外弯曲漫长,许久才终于见到山底。
陈越眯了眯眼,白奚走的是小路,这个方向,没有他的人。
却有另一个人,蓬头垢发,见到他们之后疯了似地往山上跑。
白奚猛地松了一口气,陈越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白奚停住了脚步,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没有抽动。
“家主”他看向陈越,“你松手好不好我、我就这样走也可以的。”
陈越没放,“再等等,我的人很快”
他话还没说完,却一阵眩晕,脱力般靠着树倒下。
他粗喘着,死死地盯着白奚,仔细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白奚厌透了他,却要和他分享食物,饿得自己奄奄一息。
早上从白奚手里接过的鸡腿,白奚自小长在山脚,什么草药没见过
陈越气急攻心,只觉得喉咙都是腥甜的,“白奚,你真狠。”
冷心冷肺,心狠手辣,要不是是个双性,家世也足够破败,他还真不一定玩得赢白奚。
白奚勾唇,一根一根地掰开陈越的手指,“陈越,做个有信用的男人。你答应了放我走的对吗?既然说喜欢我,不想我再死一次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里很安全,你睡一会儿。”
陈越眼前越来越眩晕。
他甚至怀疑白奚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死。
白奚站在崖边也只是为了逼他做选择,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放他走,他就真的会死。
白奚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却一副安心的样子。
陈越强撑着没有昏厥,终于看到跑上了山的褚元英。
“白奚,你好样的”
白奚笑笑,他已经这样狼狈脱力,哪怕走了,也走不了多远。他只能赌一把要么被陈越的人抓住,要么赌有没有人来接他,赌输了,也不过再落到陈越手里罢了。
出来那天,赶巧在门口遇见了先生。
逃婚失败后,他曾经一次又一次不甘地和先生诉说着自己的计划,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要从哪里下山,一定要找怎样的出口
他和陈越出事被困在山里,如果褚元英真的认真听,该知道他会从哪里下山才对。
白奚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沾了草药的鸡腿他吃得比陈越少,但他的体质比陈越差太多。
终于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有人扶住了他。
“阿奚!!”
白奚只剩下看最后一眼的力气,褚元英蓬头垢发地站在他面前,眼底乌青,显然许久未曾合眼。
“终于等到你了,阿奚。”
陈越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陈府,下人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他坐起身来,冷冷地看向管家,“夫人呢?”
饶是管家见多了风浪,此时也吓得冷汗直流,“家主息怒,已经加派人手出去找了。下人们赶到的时候,就只有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