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温热的指腹游走在白奚颈间，可他的眼神阴鸷得让白奚以为他千辛万苦把自己救回来，只是为了亲手杀了他。

纤细脆弱的脖颈被他掐在手中！

“唔！！”白奚的脸瞬间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

陈越的声音因为压抑了太多情绪，甚至有些沙哑，“你寻死？”

如果白奚还是一心想死，那他陈越算什么？白奚一直以来的讨好又算什么？

白奚呼吸困难，空气越来越稀薄，头脑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愤怒，气得连眼角都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知道敢违抗我的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白奚恍惚想起了陈越特意命人领他看到的、与陈府格格不入的那片矮房子，里头关着一个个形如枯槁，生不如死的人。

他也会被陈越关进其中的一间房子里吗？

有力的手指骤然松开，空气争先恐后地灌入，白奚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愈发苍白。

他要是不想活成那样，就必须解释清楚，水性极好的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沉入湖底。

白奚摇头，看向陈越的目光很是迷惘，“没想寻死”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救完人本来就很累，又想到家主要娶正妻，分外难过，突然就不想上来了。”

白奚哽咽着，忍不住开始落泪，“家主还说把我送给别人玩呜”

“而且真的很累，水也很冷。家主不让我待在身边，故意赶我出来吹风，就是不想我耽误家主娶正妻”

白奚前言不搭后语，却句句都是委屈，仿佛他会寻死全是陈越的错，明明差点就被掐死，手指还紧紧地握住陈越的手舍不得松开。

他病还没好全，语气黏糊糊的，漂亮的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像一株艳丽却病弱的秋海棠，很难让人不怜惜。

陈越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哪怕白奚神情不似作伪，也丝毫没有收敛怒气。

“没想寻死。”陈越玩味地重复这句话，“但你是故意的。”

白奚垂着头没敢否认。

“嗯。”陈越应了一声，对所有的误会都懒得解释。

白奚的胆子真的太大了，不能惯着。

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恐惧。当他知道白奚落水时，心里只有不容忽视的恐慌。

他从没这样真情实感地去喜欢一个人，竟在那一瞬间就体会透了什么叫空虚和孤寂。

如果以后再也没有白奚了陈越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恐慌。

然而这份恐惧在查明真相后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怒火。

故意寻死，没有求生欲望。

怎么就这么任性呢？明明说了以后会好好待他的。

他已经不准备娶正妻了，让白奚出去散心也不过是看他在里头待着无聊，怎么就是嫌弃他了呢？

闹了脾气也不说，干净利落地就寻死了。

郁气疯狂地蚕食所有情绪。不是说喜欢他吗？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舍弃他了。

陈越冷笑，简直无法无天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越站起身，他在白奚床边守了许久，连身形都有些摇晃，说出的话却分外冷漠。

“好好伺候夫人。”

他还想摸一摸白奚的脸，白奚却想起先前差点在这只手下窒息，本能地向后一顿。

下一秒又回过神来，顺势用那张小脸去蹭陈越的手，神态亲昵。

陈越收回手，仿佛对白奚的躲避毫无察觉，“身子好了再来领罚。”

白奚在他的身影彻底离开之后，才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