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人看出端倪。
他勉强镇定下来,仔细思索。尘色镜?他修真多年,从未听说过,这是什么宝器?何人何时锻造?又怎么被静虚派所得?怕是根本不存在此等法器,只是师尊想诈出凶手。
蒋愿双眼游移,观察大殿结构,人员分布,规划逃跑路线。他必须做两手准备,若事情败露,好逃出生天。
无意中蒋愿发现,谢夷铮正玩味地看着自己,但此时他已顾不上揣摩谢夷铮的眼神。薛明珠正将灵力灌入镜中,蒋愿目不转睛盯着尘色镜。
只见镜面模模糊糊,印出一个人影,慢慢人影清晰起来,正是裴晏。蒋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镜中裴晏蹑手蹑脚地进入薛明珠房内,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床前,坐在床边拉开薛明珠的衣领,然后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脖颈。
薛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手颤抖,断了灵力,镜中画面倏地消失不见,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蒋愿惊疑不定,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回事?事情发展与他的预想通通不一样,他想过事情败露,想过师尊诈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破镜子会演示他编造的假相。镜中虚景,是真是假?蒋愿也糊涂了。
太出乎意料,以至于蒋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久久无法回神。
谢霁寒揉揉眉角,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就这样吧……”这件事对谢霁寒打击过大,他坐回扶手椅,双眼紧闭。
偌大的澄虚大殿,无人说话。
过了许久,谢霁寒疲惫地睁开双眼,轻轻道:“此事还需通知裴世家,今日我便写信。静虚派发生如此丑闻,作为掌门我难辞其咎,是我管教不严。”
“明珠回去休息吧,你虽失手杀人,但情有可原,错不在你。裴晏……裴晏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大家散了吧。”
薛明珠美目含泪,点点头向谢霁寒微微一拜。众人见状,起身拱手,准备离开。
突然慕容璇大叫一声:“不!”音色凄厉异常,如杜鹃啼血。她冲到谢霁寒面前,跪下道:“师尊,我不信。先祖在上,我可以发毒誓,裴晏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若做了,我被天打五雷轰。师尊不能凭一面镜子就判了他的罪。”
所有人纷纷停下脚步,看向慕容璇。谢霁寒道:“璇儿,你可是有什么线索。”
慕容璇一向娇气脆弱,此刻竟如竹坚韧。
她双眼含泪,却出奇明亮,眸中若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她目不转睛定定看着谢霁寒,一字一句道:“我与裴郎两情相悦,我腹中怀有他骨肉,他下个月便去慕容家求亲。他对我一片深情,怎可能对师姐不轨,定是有人陷害。”
殿内众人议论纷纷。谢霁寒沉默半晌,道:“孕妇不能久跪,你先起来。”
慕容璇站起身后,谢霁寒道:“你所说在理,待裴家到达静虚派后,我与裴家再商议。你怀有身孕,情绪不可过于激动,且需要人服侍,我向慕容家修书一封,你随家人回去吧。”
慕容璇睁大双眼,流下两行清泪,她凄声道:“不,找不到凶手,我不会离开静虚派。”
谢霁寒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伴随着慕容璇的抽泣声,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机关算尽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梦一般。
缓步走出澄虚大殿,蒋愿依然陷在不真实感中。
那面该死的镜子,到底是什么?他想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