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觉得大理寺的结案有古怪,为何不提请鸿胪寺上报,而是寻到于宰相?”
顾鸿云道:“鸿胪寺职不在此,而鄙人又凑巧同于宰相碰见。”
“好一个凑巧。”陆重霜道。“那伊然可汗除却与你说这些突厥人从未参军外,可还说了其他东西?”
顾鸿云稍稍一顿,道:“不曾。”
“这些经商之人离家多久?”
“鸿云不知,”顾鸿云说,“兴许是四五载……”
“当日本王带人去往西市救火,却遭刺客袭击。事后经查验,几位乃突厥女子,且身手不凡。”陆重霜缓缓勾起唇角。“于宰相,您对此可有异议?”
于雁璃眯起眼看向陆重霜,最终轻微地摆摆头。
“于宰相,本王奉圣上的旨意远赴边关,为大楚守了两年的雁门。这两年,征战无数,死伤无数。试问哪个突厥人不恨本王?不想着要扒本王的皮,抽本王的骨?”陆重霜道。“如今顾公子用四五年前的未曾参军,为自己牢狱内的族人开脱。而您身为大楚宰相,靠一封信笺,就口口声声说朝堂内有鬼,那本王问您,内鬼是谁?您但说无妨!您只要开口,本王即刻带兵将她捉拿归案!”
青玉案(六)<【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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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六)
诘问如雷霆自九霄劈落,帐内一时寂寂无声。
于雁璃没有接话,顾鸿云没有出声,连一向话不过脑的陆照月亦是闭上了嘴。
话什么时候说,又说到什么分上,是一门诡谲的“术”。有人缠缠绕绕,恩威并施,也有人似利刃出鞘,一句毙命。
月亮逐渐升起来了,凄冷的影子沿着暗色的波斯毯攀了进来,讥诮地窥视着金帐内心思各异的美人们。
终于,鸾和女帝喘了口气,咳嗽一声,道:“够了。”
她脱开身侧陆怜清殷勤的服侍,示意守在一旁的小侍上前搀扶。
“于宰相,朕登基后不久你便成了我大楚的中书令。朕的意见也好,另外两省的意见也好,都要从你中书省过。”她慢吞吞地说。“越是身居高位,就越要小心谨慎,别老把没根没据的事摆到台面来扯皮推诿……这点你比不得夏鸢。”
“圣上。”于雁璃行礼。
“别说了。”女帝摆手,满脸倦怠。“还有戴弦,大理寺断案得讲道理,不然下一个进御史台奏疏的就是你。”
戴弦听闻,晓得女帝是变相给自己台阶下,急忙叩首,“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