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衍止住话头,不无惋惜地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年谢二失明那段时间是有点不太正常,恢复以后更是亢奋的不行,什么刺激玩儿什么,就跟不要命似的……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早该好了……”

宁知衍灵光乍现般,“孟臾,你不就是那次之后,谢家阿婆找来给他挡灾祛邪消业障的吗?你来没多久他就消停了,这些年专心办事,不一直都很正常吗?”

正常吗?谢鹤逸的性格,就算有什么心理疾病也不可能会轻易外露。这些都是旧事,她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所以之前竟然没细究过他从来不过生日的原因。她其实大致能理解他的缄默不语,与一个没参与他过往的人谈旧日惨淡陈伤,是想要她的同情和怜悯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从不需要软弱的情绪。

孟臾低眸,披垂的长发松散的拢在耳后,眉目间一片愁云惨雾的样子。

宁知衍真心实意地劝她,“你为什么非要跟他犟?他就这么个人,永远都不会低头的,事到如今,你就不能放下你那所谓的自尊心?”

见孟臾始终不说话,宁知衍冷嗤一声,愤愤不平道:“谢二回家见他父亲说要跟你结婚都没低头求人,怎么的,你比首长还了不起?”

“……结婚?”她明显错愕。

“你不知道?”宁知衍一副不会吧的表情,“他提都没跟你提?那是我多嘴了,可能他觉得还没办成吧。”

默了默,他吐出一口气,加了句,“谢二跟我不一样,我做三分一定会让人以为是做到了十分,他做十分可能只会表露出一分,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应该一点儿都不懂他啊。”

她懂,但是懂得和接受是两个维度的事。

0068 不禁逗

病房是套间,孟臾盖着毯子,在客厅的沙发里凑合窝了一夜。

事发突然,孟臾本想第二日给田欣打电话请她送一些换洗衣服过来的,但李嫂一早就赶到了医院,不光带了她手边需要的常用物品,还有一堆她爱吃的东西。

药物的作用下,谢鹤逸依然昏睡着,这些显然都是裴助的手笔。

象征性地吃过早饭,孟臾敲开了陈墉办公室的门,简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不想对方满脸惊诧,显然是完全不知情。

孟臾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想多了。

“每个病人的情况不一样,也没什么绝对的规律能参考”陈墉将电脑屏幕上的片子调出来给她看,“一般额前叶都会有异常,我只能说,从脑核磁报告上看不太出来,得结合临床。但即便他曾经看过心理医生,我没有权限,也查不到病例,不过稍后我会尝试联系北京那边”

他像是有些为难的停顿片刻,孟臾顷刻明白,还得谢鹤逸首肯才能进行,便不再多问。

陈墉心照不宣地继续道:“所有此类问题,无非是两种治疗方式,一是药物,二是平稳情绪……”

孟臾了然于胸地轻声“嗯”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病房,谢鹤逸依然没清醒。孟臾很少有机会这样打量毫无知觉的他,大多数时候他都睡得很轻,她的目光还未开始流连他便已经清醒过来。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他能尽快睁开眼,告诉她,没事。

谢鹤逸感觉正被一层层的黑暗密不透风的包裹着,周遭原本是极度的安静。

渐渐从脑海深处传来一片混乱的嘈杂声,像是喘息和呼喊,翻覆的车子,漫天的火光和泼墨般的血色糊满他的眼前,然后是一种跌入深渊的恐惧“我还有工作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他需要自己去适应……总不能因为他看不见就让所有人迁就他……”

不断坠落,下沉,无形的极端情绪如影随形,势必要将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