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穿了,他挑了一件商唳鹤的外衣,这是他唯一带走的东西。

北风太硌牙,温和宜关上窗户,用孙瑞云落下的手机,给别墅司机打电话,叫他来接他。但无人接听。他只能打回别墅里,那里有几个佣人每年都不回去,他让他们开车来接自己。

等待是漫长又无聊的过程,他真的不耐烦。从商家走出去,晃到门外,看见雪,想起商唳鹤,于是回头。老宅的几个佣人正盯着他,看见了但没出声,也没有挽留。

他继续往前走,没留心记走了多久,看见前面有人跟他打招呼,走近才发现只是一棵树。北风仍然呼啸。

街上还是很热闹,有辆车停下来骂他,想投胎就去跳河,别到马路上找死。温和宜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问他河在哪。

“呦,您真找死呢,那再往前走两步就是了。大过年的,晦气。”司机关上车窗,很快开走了。

温和宜点头,说谢谢。往前走几步,真的见到了河。

第40章:40

听人说,要是在水里见到人影 多半是水鬼,专门来找人索命的。温和宜往下看,只觉得密密麻麻铺了满河,全是他爹温奉的脑袋。

温奉死后没有墓地,温和宜也忘记骨灰去了哪,挫骨扬灰不过如此。总之有几片飘到河里,也不是没可能,他盯着那张发白肿胀、看不清五官的脸,觉得跳下去就又得见到温奉,太恶心了,他就转头要走,但那些漂浮着的人头突然叫住他,让他回来,告诉他前面很危险。

温和宜没听。温奉的语气急转直下,恶毒地质问,连亲爹老子都敢杀,以后也绝不会有人在乎他,谁靠近他谁就会死,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诸如此类,温和宜以前不在乎,现在不得不承认,温奉虽然又老又蠢,但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谁能放心把自己交给这种人,连家人都杀,岂不是更恶毒。

温和宜站在围栏前,慢慢地翻过去。

这孩子尤其讨厌,弄得他连翻栏杆都不太顺利,这么笨,他自己也嫌弃。

刚翻过去,他听见铃声响了,但无动于衷,声音越是急促,他就越平静,甚至有种灵魂飘到天上俯瞰自己的错觉。

大概打了几十通,温和宜从幻觉中抽身,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拿出来,发现屏幕上闪烁“哥哥”两个字,他不记得自己有哥哥,可底下那串号码早已烂熟于心,是商唳鹤的,过去的三年他把这串号码背了无数遍,不敢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