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唳鹤怎么会打给他?他翻过来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手机,套着靓丽可爱的手机壳,是孙瑞云的。怪不得备注是……哥哥。

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接通了。

想再听听商唳鹤的声音。

“你在哪。”一片风声中,传来鹤唳。

温和宜不敢回答。他怕商唳鹤知道是他,就会立刻挂电话。可他也不敢不回答,万一孙小姐真的不见了,他岂不是在耽误时间么。

“我……”温和宜尽量放慢语速,好多跟他说几句话:“我不是孙小姐。”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就是在找你。”

啊。温和宜不可置信,多看了几眼闪烁的屏幕。的确是商唳鹤。

温和宜抓紧护栏,生怕一不留心就摔下去:“我……找我,有事吗。”

“你以为呢?你在哪,温和宜。”

语气发冷,还喊了大名,温和宜心跳加速,指尖又烫又麻,刚刚冻僵的身体缓慢化冻,过程却痛苦又漫长:“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听见商唳鹤那边不小的摩擦声,显然不太耐烦了,他想给自己辩解,可话堵到嘴边说不出来,终究没勇气说些什么来刺对方的心,只好沉默。

“你想走,我不拦你。你现在挂电话,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说一个字。”

跨过北风被送到耳边,一样的冷。

“我没想走……”温和宜攥紧手机,眼下就是湍急的河,他生怕手机掉下去被冲走:“我没有。”

“那你跑什么?”

“我只是想出来,”温和宜嘴唇颤抖:“我又不是囚犯,为什么不能,干嘛一直绑着。”

他清楚地听见,商唳鹤嗤笑一声。不屑,不耐烦,嘲讽,许多东西夹杂在一起,弄得他心慌。

“所以呢?受委屈了是吗,温总。我得低声下气求你你才回来?狗就是狗,主人拍拍手,你不就该滚回来吗?”

温和宜脑中一阵崩裂声,什么都断了:“你本来就讨厌我,我不诚实,不理解你,也不懂事不听话,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再不走等着被你踢开吗?”

商唳鹤说得理所当然:“不然呢,你哪次没缠上来?”

温和宜松开手,离河水越来越近:“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你要去哪,自杀?”

温和宜一怔,停住脚步:“你怎么。”话说到一半 硬生生改口,半含哭腔:“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总是这样。”

商唳鹤叹了口气,仍不耐烦:“别玩这套把戏,温总,这太幼稚了。你是不诚实,也不听话,还疯疯的――”

温和宜只听到这就猛地捂住听筒,恨不得大吼一声,把心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他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撑破了,脑袋很乱,什么都不清明,他真的很想立刻跳下去,可他又忍不住把手机凑到耳边,去听商唳鹤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过要陪着我,可我父亲死了,你偏偏在这时候走。我给你打了几十通电话,你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接,温总,你真的很不合格。”

温和宜彻底失去了力气,闭上眼睛,心里翻腾着滔天的波浪,可他却寂静无声,像一座沉默的牢笼。

“那我们,”指尖陷进皮肉里,一阵刺痛,想说那就分开吧,两个字锁在喉咙里,出不来,只勒紧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只有沉默着,把手机放在地上,看着那串刻进脑袋里的号码离自己越来越远,无意识地:“我什么都不好,反正什么都比我重要。”

“你什么都不好,”商唳鹤重复一遍,却又质问:“可那就能不要你了吗?”

……

那一瞬间,更暴烈的风雪裹着冰刺撞入他怀中,温和宜一阵晕眩,眼前升起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