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宜,很好。”

“温和宜,非常好。”

“温和宜,今日很乖。”

“和宜今天缠着我很久,像是有话要跟我说。”

……

“小宜,你很好。”

温和宜趴在商唳鹤腿上,泪沾湿了昂贵的西装裤。背上有双手轻轻拍他,他想,商唳鹤,你怎么能这么好,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一样的人?我真的该感谢神吧,我是不是就快死了?否则我怎么配得到这些?

他越想就哭得越撕心裂肺,拼了命的,恨不得把心肺都呕出来。

“我改了你的程序。”商唳鹤说:“这个程序简单,改起来也很快。”

所以他永远不可能攒够五个[BAD]。

从最开始他就像那只脏狗一样,被洁癖严重的商唳鹤捡回家,抱进怀里。

在这样极端的情绪里,温和宜甚至想求他杀了自己。他快要盛不住了,商唳鹤给他的那么多、那么多,他只有小小的一具身体,他是天生就该被商唳鹤掌控的,否则命运怎么会推着他,一步一步来到这里?

他也这样跟商唳鹤讲。

商唳鹤觉得新奇:“你信命吗?”

此刻,哭声稍微平息,温和宜终于能正常地跟商唳鹤对话,他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本来,我不信的。”

年轻时他不信。否则上天把他降生在温家,岂不是要他做一辈子受气包?他不可能屈服的。

可他现在信了。

是命运宽容,赐予他即便无数次跟商唳鹤分开,依然能重圆的权力。

商唳鹤摇头,托着他下巴:“那你真的信错了。”

听了这句话,温和宜身子一颤,试图以商唳鹤的角度回顾这十四年。

温和宜毫不怀疑,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地把那个单纯干净的少年占为己有。他无数次可以拯救他而终究没有,这正是属于商唳鹤的、无可撼动的定数。

幼木依靠自己长成了参天巨树,通往未来这条漫长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同行者只有他和他的命运。

人能抓住的,最终只有活着本身。

温和宜问,我只是个过路人吗?

商唳鹤否定他的答案,告诉他:“你不是过路人。你是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给了他接二连三的磨难和抛弃,上天作弄他的方法从不介意多这一条,只是他终于把恶意变成了善意,拥抱住温和宜,同时也拥抱住自己。

他站在无数棵树的队伍中,成为最高最坚实的那一棵,坚定、沉着、宽厚、勇敢,永不迁移。

严冬悄然而至。

又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他在外面瞧,天空几乎压上人头顶。

商唳鹤还没醒。

温和宜摸了摸他安静的眉眼,把床头柜上的台历掀过一页,贴上新的便利贴。

“今天也很棒哦,小鹤。”

他每天都给商唳鹤写。

今天下雪,但他们昨天约好了出去玩,他猜商唳鹤不会改变行程。

果然,尽管雪铺天盖地,像要把天地吞没,商唳鹤依然站在门前等他。

“不怕吗?”出门前,温和宜半开玩笑,仰头看他。

商唳鹤短促地笑了声,“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温和宜被这个笑弄得心神一晃,再回神时商唳鹤已经迈出几步了,听到他踩着雪追上来的脚步声,便停下来等他。

“一起走。”商唳鹤说。

温和宜点点头,“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下雪之后这边也蛮好看的?”

商唳鹤弯了下眉眼,没有回答。

他只是跟温和宜一起向前走,看雪花洋洋洒洒落在身上,听脚下清脆的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