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看见商唳鹤举起匕首,心脏一痛,以为要指向自己,可它只落在商唳鹤脸上,他甚至分不清这是不是开玩笑。
火光照红刀身,像从商唳鹤脸上流出的鲜艳的血,“那我就划破它。”
温和宜一阵窒息,连忙扑过去攥住那刀,血从指缝间流出来,他才察觉钻心的痛。原来刀刃并没有对着脸。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肉体上的痛,比商唳鹤厌恶他的接触好接受多了,当他的身体疼起来,他的心忽然无比轻松。
“我能问,嗯,是我突然不理你了,还是,还是我们吵架了?”
商唳鹤把他的手拉过来,就着光检查伤口,答非所问:“帐篷里有药箱,你去包扎吧。”
温和宜固执摇头:“我不想。我想弄明白。”
“忽然之间。”商唳鹤用闲聊的语气告诉他,像在讲无关人的八卦:“到运动会结束。高中有三年,一千多天,那仅仅占了百分之一。”
会忘记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温和宜徒劳地张了张口。无法否认,他的确是这种人,而商唳鹤之所以对他有好感,也只是因为需要朋友,如果高中时期他敢表白,商唳鹤会不惜一切地推开他。
“记起这些其实也没用,不是吗?”商唳鹤轻轻握住他指尖,将它们拢紧,遮住掌心的伤。
温和宜冲动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记着。”
“我不是记着,”商唳鹤摇头:“我只是忘不掉。”
温和宜怔了怔,水声,火焰声,风声,渐渐地都淡去了,只剩商唳鹤的温度和气味那么清晰,他哭了,哭得莫名其妙,猛地扎进商唳鹤怀里,死死勾住脖颈,把血和眼泪都留到丈夫身上。
“你恨我吗?”温和宜闷闷地问。
商唳鹤若有所思,没有正面回答:“后来有几个学生把我堵在街角,告诉我,只要我愿意承认你在和我搞同,就放了我。否则就打断我的肋骨。”
温和宜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天呐,他们没放过商唳鹤,可他还消失了,那商唳鹤怎么办,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可他根本不记得有那种丑闻,所以――商唳鹤为他被打断了肋骨?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他不去找麻烦,对方就不会试图报复,更不会堵商唳鹤。他哭得快要窒息,想尽可能把自己缩小,好完全装进商唳鹤的身体。
商唳鹤任他抱着,“不必。他们都走了。”
“……什么。”温和宜没能理解。
商唳鹤拍拍他的脸:“转学了。我和他们打架,商建林觉得丢脸。”
所以就让挨打的转学。
温和宜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他只有这时才记得起,商唳鹤出身于多么有权势的家庭,就算再厌恶这个孩子,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脸面。
而后,温和宜不敢相信:“你自己,打他们几个?”
“嗯。”商唳鹤没有过多描述。
“可是你……可是他们欺负你,你怎么不……”温和宜怔怔地。
商唳鹤没有回答。
“哭够了就去包扎,”商唳鹤仍然尽职尽责地生火烤肉:“去我的帐篷找药箱,包完再来找我。”
等温和宜包扎出来,看见商唳鹤只穿薄薄的深色毛衣坐在冷风里,那件被弄脏的外套躺在火焰之间,商唳鹤直接把它烧了。
他记得那衣服价格不低。
这一切都让温和宜不敢呼吸。
他尽量放轻脚步,从身边,小心地钻进丈夫怀里,找到那个熟悉的位置,确认后者没想推开他,才踏实地趴好,深深嗅了口浓厚的橡木香,心率才降下去些。
只要他不开口,商唳鹤就绝不会说话。简简单单的相拥当然很好,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