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瑶愧疚不已,哭倒在我床前,自责没有保护好我,进口上亿的医疗设备为我透析。

与此同时,她也查出来怀孕的消息,我天真的以为这是上苍的恩赐。

忍着剧痛也要配合治疗,只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和孩子。

却没想到,我受尽苦楚,到头来却是给林景川做嫁衣。

只因他需要肾源,我就要遭受车祸,取肾,换血之痛,沦为活体器官供体。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我摆摆手,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沈慕瑶心疼地轻抚着我的脸,“承安,辛苦你了,我只恨不能替你受罪。”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国外旅游。”

我定定地看着她,说出口的每句话分明都是爱我。

但是做的每件事都将我伤得遍体鳞伤。

如果我也失去了价值,下场只会和刚刚那个保姆一样吧。

我扯了扯嘴角:“我回房休息,你先忙吧。”

一回到房间,儿子乖巧地躺在摇篮里,睡得正熟。

看着那张和我没有半分相似的眉眼,我心痛地快要窒息。

我颤抖着摸向他的小脸,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恍惚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人将我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

梦里,无数双手挖开着我的肚皮,生生扯出两颗血淋淋的肾。

我越挣扎,痛感就越强烈。

我猛然惊醒,身上的冷汗早已浸湿了被子。

病房刺目的白色墙壁,让我呼吸一滞。

沈慕瑶站在门口跟医生交代,

“早上才发现他晕在地上,怕耽误景川治疗赶紧送来的。”

“加大强度,他撑不住就推点肾上腺素吊着。”

发觉我醒来她才噤声,一转身又换上微笑,

“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就直接让人把你接到医院了。”

“别担心,我在外面等你。”

她轻轻抚过我的脸,满是疼惜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破绽。

我的汗毛瞬间竖起,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冰凉的针管狠狠刺入我的皮肤,远不及心里一分痛。

我不甘地闭上双眼。

最后一次,就当我还她当年一命之恩。

从此之后,我和她再无瓜葛。

[3]

硬撑着捱过四个小时的透析,眼睁睁看着血液被抽离。

我咬破了下唇,大脑却无比清晰。

凭着记忆,我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去了一条加密信息,

「猎鹰请求重连」

消息刚发出去,沈慕瑶就推门进来。

发丝有些凌乱,唇妆也花成一团,她随意地擦掉,用沾着口红的手拉住我。

“辛苦你了,我们这就回去。”

木质的男士香水味窜进我的鼻腔,我皱了下眉,依旧维持着半躺的动作。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沈慕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慌乱去门外聊了片刻。

回来便愧疚地握住我的手,“承安,区里有点事要去处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抽回手,“知道了,你去吧。”

她欣喜于我的懂事,凑过来接吻,我不动声色地躲开。

“累了,我在家等你。”

沈慕瑶不疑有他,转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