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就不敲门了,在房门口站军姿,静静地等他。

周洵美穿好衣服,在镜子前检查了一下脖子和手,邱钧昨晚把他整个人啃了一遍,不过仍然有分寸没有在外露的皮肤上留下半点痕迹。

确认过没什么问题了,他才踩着拖鞋去开门。

19

周洵美开了门,穿戴整齐,怀里抱着个搪瓷脸盆,里头是洗漱用品。

身穿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外,身形高大,逆着光,表情很模糊。

周洵美抬眼见敲门的是姜何,很自然地将手里的搪瓷脸盆塞给他,往水池方向走,问他:“怎么一大早过来?”

“接你去我那住两天。”姜何看了眼敞开的宿舍门,端着脸盆,跟在他身后。

周洵美打开水龙头,手往后伸从脸盆里拿出搪瓷杯和牙刷细致地冲洗,声音被水声冲的有些模糊:“哦,好。”

他捏着牙刷柄,刷头朝上探到姜何面前。

姜何就会意把脸盆放在台面上,空出手给他挤牙膏,用量恰好。然后他去厨房倒了烧开的热水,放在水龙头下兑好了半脸盆的温水。

等周洵美刷好牙,他正好递过浸湿的热毛巾。

在照顾周洵美这方面,姜何有十几年的经验,非常得心应手。

周洵美将雾气腾腾的毛巾摊开在手上,整张脸埋了进去,发出一声喟叹,声音闷闷的:“差点以为还在家里。”

姜何常年熨平的唇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你调过来兵团,我每天都把你照顾得跟在家一样。”

周洵美没说话,他洗好脸把毛巾随手搭在脸盆上,站在一旁看姜何收尾。

他的黑发被毛巾弄得潮湿,垂在额前,稍微有些遮眼睛。

姜何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长了,该剪了。”

周洵美眯起眼睛,好像被捏着后颈的小猫:“你带了剪子吗?”

“带了,下午帮你剪。”

周洵美从小就没在外边剪过头发,都是家里人亲手给他理的头发,拿剪子绞下来的头发,会用红绳子系好收起来。

一开始这件事情是周母在做,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姜何。

周洵美下乡前,让姜何给他推了个院内兵哥哥同款的小板寸。

当天值岗的警卫员和他身形相近,他借了人衣服套上就去院门口站哨。

周母同周父两人下班一块回家,远远看见自家院门口的警卫员扛着枪立在那,身形挺拔得像一株白杨树,面庞掩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清楚。

周母问:“今天值岗的是小张?怎么瞧着有些不像。”

“比小张更消瘦些。”周父也多看一眼,“估计是帮忙顶班的。”

两人走近了,警卫员抬手利落地敬了个军礼。

周父正想问话,周母就直接伸手掀了对方的军帽。他还来不及讶异周母这一举措,就见掀起帽子后露出的是小儿子那张姣好的面庞。

周洵美骨相上乘,五官立体分明,新剃的小板寸衬得少年人越发英气勃勃。他肩宽腿长,军装穿得服帖、合体,端枪的姿势标准得漂亮。

周父喉头一梗,鼻腔有些酸楚。

他记起小儿子青涩但初现天赋的射击技术,以前带周洵美去打靶,一旁不了解他体质的同僚都忍不住向周父夸道:“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又是一代神枪手。”

如果不是这孩子的身体拖累,在这个年纪也应该子承父业,走上军旅之途了。

周母亲昵地弹了下周洵美的额角:“乱来。”

那段日子,不知道是周洵美新剃的小板寸太飒,还是因为他这一走就归期难定,大院里的姑娘轮着来周家堵人。

周其姝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