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元霰在船下相交是出于一种很?奇异的心态,她未曾想过自己?会有伴侣,也想来觉得?自己?不需要伴侣,在船上发生的亲密关系没必要带下船,徒增羁绊。
大概是无?论学什么,只要沾点玄学,心境都更开阔些,她没想着超然外物,但她想追求的东西,似乎是牵绊越少越好。她不会放弃出海,说?不定哪一日便死在了?海上,若是牵绊过多,大抵会影响心态,令她不敢冒险。
家人是上天的安排无?法改变,但后天产生的羁绊却是可以放弃的。
恰好元霰也完全没有与?她扯上关系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
尽管她们知晓,下一次上船,她们仍旧会在船舱中激烈交缠,在暗夜里?吻得?缠绵。
文?史?芸以为自己?不会做打破这个平衡的人。
可谁知她就是那个最先打破平衡的人。
京城的年?味儿大概是所有地方最充足的,四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人来人往间皆是人间热闹烟火气。
文?家有一大家子人,每年?过年?也是喜庆热闹的,但是在这种热闹中,在文?史?芸抬头看向头顶绽开的烟花时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以前在船上,元霰同?她说?过的傅宅过年?,是那样的热闹,一群女人笑笑闹闹着喝得?大醉,谁都不会受了?冷落去。
她说?起的时候眉眼飞扬,说?完之后却又?隐隐有些落寞,最终只冲她笑笑,然后将杯中的酒饮尽。
元霰已经回不去落北原岗了?,那个到了?冬季冰天雪地的地方,在她手握权柄后便不宜再过去。
可京城元府只有她一人。
这么些年?的年?节若回了?京,皆是她一人过的。
念头起来便有些难以停下,文?史?芸拒绝了?敬酒,随口扯了?个谎让她娘给她挡着,披了?件狐裘,拿了?把挡雪的伞便走上了?人潮涌动的街头。
京城的夜市平日里?便颇为热闹,年?节时分?更甚一筹,文?史?芸踩在松软的雪上,并未过多久便穿越了?人潮,寻到了?元霰暂住的宅子。
她手下兵将颇多,但各人都有各人的小家,元府门前倒是也挂了?灯笼,可怎么瞧都带了?几分?萧索和寂静。
待门房将她引进去时她才发现整个元府确实安静地过分?。
元霰坐在装了?透明琉璃的暖阁里?饮酒,窗外的雪纷纷落下,穿着夹袄狐裘的窈窕美?人款款走进,险些令她没认出来是平日里?只要开始研究星象和新的航海技术便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的文?史?芸。
府里?的下人大多也被她按照以前傅宅的规矩,要回家过年?的放回家过年?,不回家过年?的也去逛夜市找地方休息了?,京城的客栈这么些年?多了?许多,入住也方便了?很?多,很?受青睐。
整个元府只有门房和她自己?。
门房引完了?路,便也退下了?。
两人相视一眼,甚至无?人说?话。
大抵是多年?航海生出的默契,元霰下意识冲文?史?芸伸出手。
窗外的文?史?芸收了?伞,款步走进到她身边,随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吻仿佛预示着什么,令后面的一切都越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