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灾民们已经面黄肌瘦,纷纷凑在一块儿抱团取暖,有人在细细的哭,怀念自己?在这场灾祸中?死去的父母,这哭声不知?不觉感染了周边大堆人,哭声由细转深,悲戚难认。
孙二手中?青筋暴起,最终忍不住站起身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边的灾民们吓得缩了缩身子,眼底有些怯怯,这些时日孙二的威严很大,令他们以为自己?是不是哭错了事,却又有些忍不住。
可孙二没有看他们,反而走到了一旁的营帐中?将一直以来负责他们饮食秩序的小官人请了出来。
若说他们心底孙二这样的流民之?首是能压制住他们的威严,那留下?的诸位工部官员们便是他们还怀着希望的原因?了。
这能让他们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起码朝廷还是想着他们的,甚至留下?了这些金尊玉贵的官员来和他们一同受苦。
孙二高大的身影令一旁被他拉出来的工部官员赵玉面上本就有七分的疲惫变成了十分。
管束流民防患染疫的工作?量极大,他们每日都累得进了帐篷就不想起来。
可孙二接下?来的问话令他瞳孔微缩。
“大人,我带这里?的数万灾民问一句,朝廷真?的要舍弃我等吗?”他的目光颇为锐利,嗓门洪亮,“传言西北州牧与监察使已经离去,下?一步便是纵火烧夏州口,将我等焚毁于此,这究竟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下?边投降主义赵玉的是一双双麻木切期盼的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玉觉得心底有些发凉。
不是因?为他们的诘问,而是在这一刻骤然?发现了监察使和西北州牧的企图。
他们工部官员这一次来的并没有什么高官,且大多是愿意吃苦耐劳,怀揣着一腔真?诚前来的。
他们在前线埋头苦干,甚至还有不少同僚冒死进了夏州口内,那么多妄图救人的大夫千里?迢迢赶来也进了城想挽救这场疫病,他们这么多人的努力,甚至还没有发挥半点作?用,竟然?便成了可以随意被舍弃的对象?
那些从?来不下?地的疯了不成?这要死多少人啊?
赵玉被问得脸色发白,他抿了抿唇,不知?不觉间拳头握得死紧。
他的身影颇为纤细,这些时日的操劳让他显得更加瘦弱,在孙二这等壮汉的对比下?尤其?虚弱。
孙二没有得到回话,见着了他的模样却眸光微沉,忍不住问道:“难道是真?的?”
赵玉没有说话,他咬破了自己?的唇,绕开了孙二,朝工部众人聚集的大篷帐跑去。
孙二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看不出什么,下?头诸多的灾民沉默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巨大的哭声再次响起,这会一同伴随的还有绝望的哽咽。
“我们真?的被抛弃了……”
孙二听着下?头的声音,骤然?怒吼道:“哭什么哭!”
下?头的不少人被他吼得一晃神。
孙二的影子被月光打在这方小平台上,他沉声说:“朝廷不给?我们退路,那该我们自己?找一条生路。夏州口回不去了。”
赵玉一路狂奔,到了营帐面前也没有停息,反倒一把撩开了蓬面,却见里?头工部官员们已经就位,正在忙碌的收拾东西。
他有些发愣,眼前也一阵又一阵的发晕,几乎有些踉跄,他的同僚一把搀扶住他,等他站稳了又匆匆收拾起一旁的东西。
“赵玉,你来了?快整理整理,我们今夜就要走。”
“什么意思是?”
他的同僚面上显露出几分悲哀,“监察使已经与圣上取得权限,后日便要焚毁整个夏州口和郊区,这里?的数万人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