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握紧了拳头,明明外头春光明媚,可她却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心里凉得彻底。
人为了利益能做混账事,将人命不当一回?事,说不定未来烧城还会成为西北州牧身上的一道将功赎罪的功绩,让他更加节节攀升,光想一想这个场面,余姝都忍不住想一拳砸在他们?的脸上砸个稀巴烂。
茶室里有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双眼睛眨巴眨巴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傅雅仪,隐隐怀着期盼。
傅雅仪正在饮茶,她自己泡的热茶,沿着喉管一路而下,她面上的神情却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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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茶杯在桌面上轻轻磕碰,发出一声轻响,傅雅仪半垂着眸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良久后她才缓缓说道:“找到魏清弭布置在这里面的棋子,问她愿不愿意合作。”
点漆的眸略闪,带着几分?深不可测,“既能让皇帝和咱们?的长官们?吃个大亏,丢个大脸,又?能救下夏州口的城内百姓,这种事她应该会感兴趣吧。”
哗然
魏清弭放在雍城的棋子并不好找。
她?做事总是格外缜密, 哪怕要跟皇位上的人对着干也绝对不会出挑的显现出来的。
傅雅仪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山意她?们已经进城去解决疫病,一月两月总能解决, 监察使和西北州牧却不一定能等这么久,按照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 顶多再让舆论和恐慌在西北发酵半月,就会立马奉令烧城。甚至可以说, 若不是怕给?皇帝的名声造成影响, 在夏州口内发现疫病的那一刻, 他们就会直接舍弃这座城池以及城墙外流离失所的数万百姓。
官府要稳而不是要安。
与其?慢慢解决问题还不如快些解决有问题的人来保住他们头顶的乌纱帽。
这几日, 雍城内的百姓跑得更快了些,短短两三日,竟然?已经快十室九空,这场大雨损坏太多庄稼和财物,反而令其?中?的百姓少了些牵挂,守着自己?的田地不肯走的现象基本没有, 农人不靠田地吃饭, 那人在何处也就无所谓了。
傅雅仪几人当初进城时进得大大方方,这些时日却颇为低调起来。
她?相信, 依照魏清弭的手腕,她?们在城内的消息不怕她?不会知?晓, 只是需要做些事引蛇出洞罢了。
来之?前蜀南王那头要重?新下?定的订单傅雅仪并没有给?一个答复, 到了现在她?倒是直接回绝了。
理由很简单, 西北连连遭灾,生产力水平下?降, 也同样影响到了傅氏手下?的武器产出,拿不出这么多的量来。
这是一个任谁都觉得有些离谱的理由, 依照傅雅仪的手下?的生产能力,无论水患再如何波及都不至于波及到拿不出货,反而像是摆明了的拒绝。
一般情况下?,只有人要加价或者重?新补下?陷阱才会用这种开场,毕竟在这个订单前,魏清弭按照第一次的量下?达达订单傅雅仪并没有拒绝,甚至没逢三月还直接和蜀南王对接上货。
傅雅仪传递出去的信息就差写着“我有新条件,重?新相商”这几个字了,偏偏傅雅仪此刻又在雍城,从?她?发出回信的时间也能瞧出她?是在雍城做下?的这个决定,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瞧出,她?要重?新相商的事必然?与雍城有关。
很巧,魏清弭就是这种聪明人,她?收到信的时候面上甚至露出了抹玩味的笑。
蕃南这些时日再太平不过?,也令她?有更多时间远程操控夏州口那处的事情。
傅雅仪的回信很有意思,她?在夏州口的布置还没有开始,此刻却忍不住想瞧瞧傅雅仪究竟要做什么。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