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闻言微微愣神,指尖抓紧了缰绳,不?知为何,这一刻心?底酸涩地厉害。
林人音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弯弯,提醒道:“时间到了,你该让大家出发了。”
余姝回过神来,她看了碧空如洗的天,竟然又产生了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若是这一回傅雅仪归来没有好好教训她,怕是她更加要被娇纵得无法无天了。
余姝自己?都想不?通,她这样欺瞒夫人,为什么夫人还要对她这样好,昨晚那样压根算不?上什么惩罚啊。
她回房后纠结犹豫恐慌了整整一晚,坐卧难安,害怕自己?因此而惹怒了夫人被丢弃,第二日竟然迎来了这样的判决。
她依旧信任她,并且默默关护着她。
余姝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咽下,冲林人音笑了笑,“好,那我们出发。”
并不?算太?长?的马队闻令而动,在落北原岗的街道上再次拉出了一道长?影,而这一回的目的地是江南。
竹笋
临裕沙漠以东是魏国与西域最后交界的地方。
这里说乱也乱, 说不?乱也不?算多乱,毕竟顾及着魏国权势,大多沙匪并不敢在这里造次, 起码要进了西域范围才会动手对来往商人进行掳掠。但是大多数沙匪的老巢却是留在魏国的,因为临裕以西是大片大片的荒原, 只有在魏国境内才能常常前往城镇中逍遥一番,也比较方便。
傅雅仪手中握着块纯黑的蚕丝绢帕, 正垂着眸子在给自己的火铳枪口擦拭血迹。
余姝给她找的事儿确实是件小事, 近期这一片的沙匪均知晓傅家势大, 有几个动了歪脑筋, 伪装起傅宅的旗帜,打?着傅宅的旗号招摇撞骗,后来被此间管事发觉了又投来了一份归顺信件,妄图想以此?给自己找一个下家,这边分管这件事的管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未曾呈报落北原岗便收下了他们?的归顺信, 以及归顺信中附带了三千两纹银。
三千两纹银换一个名正言顺打?着傅雅仪旗号肆意妄为的机会, 对沙匪来说并不?亏,他们?除了抢掠并不?会做什么好事, 哪怕归顺了也依旧是老本行,只是抢来的东西予此?间管事一半, 而大多商队对傅家旗都很?熟悉信任,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沙匪劫去, 又因摄于傅家势力而不?敢声?张。
此?举令许多沙匪蠢蠢欲动,准备也这样?来一遭, 用银钱贿赂后得到一个保障。
这事本来还能压一段时间的,可他们?运气不?好, 碰上了余姝。
余姝要寻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来牵制住傅雅,而花了小半个月探寻后发现这件事便正正好好。
只需要处理了管事再一次性给沙匪们?一个威慑便能解决,而要做到这个威慑只有傅雅仪亲自动身,因为纵观傅家上下,只有傅雅仪自己有这样?的威慑力,甚至她只需要出?个面表个态,说不?准大多蠢蠢欲动的沙匪便会收敛起自己的尾巴来。
当然,傅雅仪前来也不?可能只是表个态而已,她对外的手段向?来比较血腥强硬,手中的杀伐不?少。
刚到此?处第一日,她便一枪给了管事的脑门儿?。
这里的管事,曾是她派人?救下的沙漠中一位失去父母的女人?,那个女人?博闻强记,为人?颇为正派严谨,也是因此?她才会放心将这一块区域交给她管理,但前两年这女人?罹患热病去了,接手她位置的似乎是她的养子。
过来考察的事儿?好像还是三年前,一般情况下傅雅仪并不?放心男子在她手下握上太多权柄,只是那时候她手下确实缺人?,尤其?缺能够管好这么大一片地方的女人?,她的产业那几年扩张得极快,傅家的姑娘们?又各有分职,掌控核心,临时培养聘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