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两分紧张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轻声对一旁的余姝说?道:“我其实很怕出问题,但我知道,我一点儿问题都不能出,一切都等明日见分晓了。”
余姝陪她碰了一杯,笑?道:“你母亲都走完九十九步了,就?剩你这一哆嗦了,有什么可慌的?”
拓丽面上紧张不减,幽幽道:“那是,赌上身家性命造反的又不是你。”
余姝但笑?不语。
因为拓丽说?的很对,赌上身家性命造反的不是余姝,并且整个傅氏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她们没有任何能够再插手?的余地了。
今日若不是拓丽恳求,她也不会陪拓丽前来。
孟昭作为引导已经在吉尔斯卡那沙漠边等候,早已到?了坍元的林人音正在坎金柔的府邸前守候,等待里应外合。
傅雅仪坐镇傅宅中,准备随时?处理紧急发生的情况。
这样完整的布置,任野婧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小。
拓丽没有非要余姝说?话的意?思,她只是不知道这些话能够和?谁说?,所以只能跟余姝这个她最熟悉的同龄人说?,与余姝斗嘴了两句后?反倒平静了下来。
可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拓丽没有说?话,余姝也没有说?话,两人在三公主府枯坐了一整宿,直到?旭日东升,浅黄的金光洒落人间,城外终于传来任野婧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
城门口的流民见着了任野婧仿若看?到?了希望,竟也夹道相迎,一直将她迎到?了城门下。
拓丽披上了自己?的甲胄,提起这么些时?日不断演练的长刀。
公主府的一千四百余兵众已然集结到?位,沉默着站在他们的小主人身后?。
余姝第一回见着拓丽这样正经且肃穆的神情,与她身后?的兵众仿佛融为一体,目光锐利,抬手?一挥,众人打马向王宫而去。
今日本该是休沐,可连日来任野婧的高歌猛进令妲坍王勒令所有官员皆住卧于王庭中,不得?离去,他发下无数道批驳任野婧是谋逆反贼的文书,却已在先入为主的各方前失去效力,归顺任野婧的城池尤其还要对外宣称接收到?的为伪造文书,这更令妲坍王气得?在大殿上发了好一阵火。
昨日任野婧快到?坍元城前的消息早就?传到?,可按儿在拓丽这处密会后?便奉大皇子之令点了兵力前去拱卫王庭,而这张王牌也成了拓丽顺利扣开王宫大门,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地杀到?大殿前的底气,并且成功在午时?之前围住了整个议政殿。
她站在气派的议政殿前,仰头看?向头顶那书写的“浩然正气”几个鎏金大字,对身旁的余姝说?道:“小时?候我也被爷爷抱过,他指着那几个字告诉我,让我今后?做个正直有底线的人。”
“我母亲颇为肆意?,不愿成亲,一个人生下我后?便继续征战,那时?候我被王室宗亲偷偷骂过没爹的野孩子,是爷爷牵我到?议政殿前对我说?他的金枝玉叶用不着什么爹,正好他喜欢孙女,让我别叫他外祖,便称爷爷最好。”
“可是他知道我摔傻了的时?候很开心,知道大伯将我卖去为奴后?不发一言,知道大伯克扣我母亲前线粮草后?轻轻放过,”她轻声说?:“现在他不是我爷爷了,我不用留情了。”
拓丽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很冷,带着极度的决然。
这一刻她不必再为了母亲而伪装痴傻,可以尽情在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平日里被收起的獠牙。
她的脸上沾着刚刚一路杀过来沾染到?的血,却站得?前所未有的笔直,一只手?搭在剑柄上,干脆地往大殿中走去,她的身后?跟随的是身形高大的可按儿和?属于她的一队私兵。
殿中的妲坍王和?大皇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