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3)

层的大厅,搭专梯直接到沈檐的办公室,然后趴在那张宽阔的办公桌上写作业。

当时的李淡浓只有二十来岁,还不是首秘,不过她总会偷偷为他准备一些点心和奶茶,尽管秘书室其他人都告诉她沈檐不喜欢他,讨好他没有用,她还是照做不误。

沈补玉开始回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不开窍的人,是如何讨得沈檐的青睐坐上首秘的位置,后来想着,这大概是李淡浓做过的最无用的事情,实际上她是个非常精明的人。

如果说关于幼年时代的回忆令他感到难堪与伤感,那么,等到了少年时代,面临他的便是他至今无法接受与理解的荒诞经历。他从未找过任何心理医生,因为他无法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沈梁并不是第一个碰触他身体的人,事实上,第一个让他发懵并在洗澡时刷破皮肤的人,是沈家当时的园丁。如果他能一直相像沈老太爷,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惜的是,他越来越不像他,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即便是沈檐,也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任何像沈家人的痕迹,但他因此更加厌恶他,似乎他逐渐显形的美貌令他想到了哪一位仇家对头。他对他不闻不问,也不再允许他进入他的办公室,不允许他任何方式的亲近示好,为了可以不见到他,他甚至借管家之口警告他尽量回避他,以免坏他的心情。

沈补玉根本没有回想过那时园丁对他的作为,只记得毛骨悚然的令他作呕的感受,大约是猝不及防的突然遭遇,因此加深了这种体验。到后来,他便很快从沈梁的眼神中读懂了相似的讯息,他终日惶惶无心念书,并仓促的准备着逃离这个家。有一天他逃课,独自跑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西北部城市的车票,但沈梁的人很快在候车室找到了他,因此他又挨了他一顿拳头,差点因为他的耳光而失聪。

为天真而付出的代价,只一次就足够。他必须找到更加可靠而稳固长远的方法来保护自己,如果一定要是这种方式,最好的选择显然只有一个。他必须快,赶在沈梁动手之前,因此他没有太多时间考虑的更理智。

好在亲近沈檐比亲近其他人叫他感到好受,当然,那时他并不知道他对他的信任与好感其实是来自于血缘的本能。

他爬上他的床,主动用身体取悦他,他用了最直接最便捷的方法送彼此下地狱,他因此至今无法摆脱这个噩梦,而沈檐,他想他大概从未在乎,如他当时表现的那样,即使知道他是他的孩子,也一样毫无阻碍的,像接受一个妓女一样接受了他。

很少有人不惧怕沈檐,他让人难以捉摸,你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不知道他的底线。他在家人面前做他的大家长姿态,却在电话里那样理所当然的叫他把孩子们送回家里去见长辈,沈补玉想笑,他相信沈檐一定已经在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孩子,做这样的决定,他打算如何向所有人解释沈郁与他的相像?

也许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向谁解释,就像那时,他把房地契和照片推到他面前,也只得到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给你就收着。好像那只是一件昂贵到叫人不好意思收的生日礼物,没有任何其他意义。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姿态没有半点被揭穿真相的狼狈与愤怒,淡定到叫他心惊,也让他叫嚣嘈杂的灵魂如死亡般迅速冷静下来。

否认自己对亲情的渴望没有太大必要,他确实需要一个父亲一样的寄托,哪怕那时他已经快要成年。他终于找到一个方式来弥补童年时不曾享受过的任性待遇,他向沈家每一个人展示他对沈檐的影响力,轻而易举的限制他们的权利,使每一个人都要看他的脸色,包括沈父沈母,这行为的确幼稚,但幼稚一样是童年福利。

他曾经动摇过离开的念头,某些方面沈檐确实很迷人,如果他不是他的父亲,没准他到现在还沉迷在他的温柔蛊惑里,甚至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