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那人不在他至少可以吃冰吃个痛快,哪知道秘书跟扶松一样早已倒戈,坚持一天就只能给叫一杯。老板担心您吃多了拉肚子。秘书说。
沈补玉忍不住要骂人,可还是勉强维持住了成熟稳重的形象,领着助理去银行贿赂分行长,进电梯了还在舔冰激凌杯子。
沈檐在芝加哥谈一桩收购案,沈氏有意向吃进一家经营不善的私有银行,招标的前期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最后的重头戏,自然要他亲自出马,这是上十亿的生意。他一向不落单,当天到达便被老友请去参加沙龙,刘雪菲挂在他臂弯里举止得体,一口流利的美食英语证明她并非花瓶,只是她不知道,再出色的表现,在沈檐那里,他也只在意她伺候人的功夫。沈檐的滥情是远近闻名的,好在他讲究你情我愿,交往时体贴入微,分手时虽然决绝却十分阔绰,因此有个风流的名头,总算不是下流。他是沈家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堂妹三个堂弟,沈补玉是他二十年前捡来的,一半当儿子一半当弟弟的养着。他在外放浪,家族里却是不能再正经的人,弟妹们面前也颇有威严,他从不带人回本宅,因此但凡回去一定稍上沈补玉,这样枕边才不会太凉。他在芝加哥待了三天,拿到了手便回程了,飞机上仍在与刘雪菲厮磨,一直到下了飞机才叫人送刘雪菲离开。
这天是端阳,按照往年惯例,他必须回一趟本宅。
天气实在是不错,阳光和空气中弥漫的芳草香味使人微醺,车子沿着林荫道一路往上去,高大的梧桐之间渐渐露出沈家本宅这个不算小的建筑群,典型的“四水归堂”式江南民居,粉墙黛瓦楼高二层,富庶之地因此寸土寸金,与别家不同的是,沈宅的布局尽管应了传统,房屋之间分布却相对较散,站在高处俯瞰,倒有几分北方大宅门的气势。内部结构精致典雅自不必说,屋内陈设却不见流光四溢,与头顶的雕花梁架一般不着浓彩重墨,朴素中透着奢华。其实这房子确实有些年龄了,小辈们不是没有动过搬家的心思,但沈家的老人迷信风水,尤其是沈檐的祖父,他坚持认为沈家的几代富贵是因为这宅子占了天机,一旦搬动必伤真气。等到了沈檐手里,他是蒙人蒙上瘾了的,更加煞有介事的循规蹈矩了。
司机在门口停车,他下车把包交给管家,拾步踩了三四个台阶便进了院子,葡萄架下几个孩子打闹,先扑到他腿边来的是老三的独子,大伯大伯的喳喳叫,要他看手里的飞机模型。沈檐笑着捞他:“大伯看看长高没?”
老三媳妇跑出来抱孩子:“别胡闹,大伯上班辛苦,快去给大伯倒水。”
进了客厅,立刻便觉得阴凉了许多,沈父正逗鸟,听了一声爸爸,正眼没给一个,只淡淡一句回来啦。
里外打扫的干净,门框窗棱挂了菖蒲剑,八仙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蒿草,还没坐下就见沈补玉端着一个大海碗从内厅出来,小脸儿红扑扑,嘴里头正鼓囊囊。沈檐心叫不好,已经被他拉住,兜头兜脑的喷了一身的雄黄酒。
“好辣!”肇事者吐着舌头喘气。
沈檐气急败坏揪他,却不防他飞快袭上来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退了一步没事儿人似的恭敬称呼:“大哥。”
沈檐没了脾气,只捏捏他的耳廓便饶他了:“其他人呢?”
“你真是好记性。”沈补玉说,“上礼拜才跟你说过要修祠堂,二哥他们现在在帮忙啊,我让砖敲了脚趾,先回来了。”
沈檐低头看,果然见他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甲泛青,白嫩的脚背也蹭破了皮,红药水擦着像涂了胭脂一样好看,他啧了一声,说:“毛手毛脚还要添乱,就你多事。”沈父背对他们,插嘴说:“事情总得有人做,你不做事,他只好多事。”
沈补玉张嘴无声大笑,端了碗往嘴边送,自己又拿开了,递给沈檐:“你来喷好不好,我头都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