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上种种前因,陈则眠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并不知道。

所以他的交代很简单。

就是他来医院找闫洛,电梯门一开正看到有人要打闫洛,自己就见义勇为,冲上去把人推开了,对方不服气,两边才打了起来。

做笔录的警官听到这话,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你再好好想想,是推开的吗?”

陈则眠肯定道:“是。”

警官拿出一张照片,是闫洛父亲衣服上的鞋印:“用脚推?”

陈则眠有理有据:“我当时两个手都在兜里,没来得及掏出来,就用脚推了一下。”

警官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将陈则眠所说如实记录在案,然后侧头问:“所长,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所长摇摇头。

陈则眠就签了笔录,出去等了。

相比于他这个简短的询问,闫家人要做的笔录就很长了,一是人多,二是事情起因也复杂。

医院监控已经调了出来。

闫洛从头到尾都没进过卫生间,而且监控能清楚地显示出,是闫晓哲往闫洛书包里扔了东西。

虽然像素有限,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就是那枚失踪的戒指。

这回要打儿子的变成闫家三叔了。

不过这些都和陈则眠与闫洛无关了,他俩的笔录已经做完,又有人保释,可以提前回家了。

案件细节警察自然不会和陈则眠透露,所以陈则眠做完笔录后,才从闫洛口中知道了被诬陷偷盗的这段前情。

比陆灼年知道得早不了几分钟。

陆灼年听完前因后果,问陈则眠有什么想说的。

陈则眠想说的只有五个字:“草,打错人了。”

陆灼年:“……”

射击场和盛府华庭两个方向,陆灼年让司机送闫洛回射击场,自己开车载陈则眠回家。

陈则眠坐上车,正好看到罗建安和所长出来抽烟。

今夜五月,两位中年警官的面容被夜色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烟头亮橘色的亮光。

火光明明灭灭,像深暗长夜中一点摇曳的星火。

陈则眠降下车窗,摆摆手跟他们再见。

两位警官沉默地注视着陈则眠,都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吹乱了陈则眠的发丝。

四月已接近尾声,暮春的夜风不凉不热,吹在脸上又舒服又清爽。

陆灼年发动汽车引擎,车辆驶离内部路,拐上车道宽阔的主路。

两位警官高大沉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陈则眠回头看了看,问陆灼年:“你和罗队什么时候有的交情。”

陆灼年说:“没交情。”

陈则眠‘切’了一声:“跟我你还装,没交情他俩为啥要出来送你。”

陆灼年看了陈则眠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没有告诉也不能告诉陈则眠,他们不是出来送我,而是出来送你的。

在罗建安他们眼中,陈则眠的存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们都很想见他,又不能见他。

二十年的星霜荏苒,都凝固在陈则眠转身的背影中。

他是新客,亦是归人。

陆灼年与罗建安心照不宣。

唯一不明就里的,只有他们目光中央的陈则眠。

“我也是借上陆少的光了,”陈则眠兀自沉浸在真相之外的逻辑中,感慨道:“刚才在所里,他们对我的态度都可好了,一点都不凶。”

陆灼年喉咙哽了哽,压下喉间的酸意:“没准是他们看你可爱,都特别喜欢你。”

陈则眠第一次听到陆灼年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