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序动作很快,在她目光撞上来的那一刹那,便敛尽了眼底之?色。
他掩了掩长睫,问:“单二小姐想说什么?”
单云华忙从?袖中掏出诉状:“大?人?,此前民女状告姜家霸占铺子,这是?民女写的诉状,还请大?人?过?目。”
常舟上前接过诉状,递给祁瑾序。
祁瑾序展开细看,然而入目的并不是单家对姜家的累累控诉,而是?那一行行独特?的字迹。
笔势豪纵,锋芒毕露,与她这个人?温婉的表象截然不同。
过?了会,他点头:“状纸本官收了,姜家与单家的官司纠葛,本官必定会公平公正。”
.
茶盐司审案速度很快,隔日便传唤单家与姜家开堂。
姜德运刚刚从?病榻上醒过?来,勉强撑着?身子。
沈氏送他出门时,颇为?担忧:“老爷,干脆让管家代?你?去吧,反正去了也无济于事,何必亲自?去受那个气?”
“谁说无济于事?”姜德运冷笑:“别以为?她单家有茶盐司撑腰就能高枕无忧,当年单老爷将铺子交给我时只是?口头上的契约,并没有文书手印,单家告我毫无证据。”
“可陈庆生肯定会为?她作证啊。”沈氏说。
“那又如何?凭他空口白牙不成?”
姜德运憋着?股气去茶盐司,势必要看一看单家的笑话。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桩案子除了陈庆生作证,竟还来了其他人?。
这些人?倒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而是?单家的街坊邻居,单家在哪条街哪条巷有什么铺子,他们皆指认得清楚。
姜德运脸色不好看,却仍旧道:“祁大?人?,历来判案讲究人?证和物证,单家二小姐请来的这些人?谁知道是?不是?被收买了?”
一听?,众人?对?他的无耻气愤不已。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判案讲究人?证物证,没有白纸黑字的文书,这案子就判不得。
就在大?家觉得无望之?际,蔺琰不徐不疾地掏出了一沓纸。
这些破破旧旧甚至还卷了边的纸并不陌生,上头的内容正是?五年前单家铺子买卖交易凭证。
单云华诧异,看向蔺琰。
蔺琰对?他眨了眨眼,小声说:“早就料到你?证据不足,不过?这个法子不是?我想的,是?他。”
他悄悄指了指一身绯色官袍的祁瑾序。
祁瑾序察觉到单云华的目光,淡漠地移开,一拍惊堂木:“肃静!”
围观百姓安静下?来,只有姜德运不敢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单家铺子过?去的账册以及所?有凭证都已经被他销毁,他做梦都没想到以前的那些商客居然还存得有单家铺子交易的凭证。
他颓然地后退,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当下?就昏了过?去。
.
姜家官司再败,姜家的名声一落千丈。
这还没完,过?了两日又传出了一则劲爆消息当初单家少爷在赌坊欠下?鬼辟钱便是?姜家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单云华做妾。
建安的百姓们听?了,瞠目结舌。
“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令人?作呕。”有人?唾骂。
“亏他姜家自?称清白人?家,却不想内里?这般肮脏。”
“嘿!我看他姜家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未必干净。”
姜德运好不容易醒来,听?得这些话,又白眼一翻躺倒下?去。
沈氏成天抹泪,也不敢出门。外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府里?那些碎嘴的婆子也悄悄地说闲话。
她心里?那个气啊,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