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慧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了句:“总归,民?女多谢顾大人。”

顾清禾失落地笑了笑。

他在期待什?么呢?

也许临川一别,他回他的京城,她也回她的建安了,再无理由也无借口相见。

罢了,就这?样吧。命有注定,强求不得。

他生来就该孤独,孑然独身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单大小姐,”他拱手:“告辞!”

单云慧垂首,对他福了福。

一阵风吹来,掀起地上的几片落叶,落叶追逐着打了个旋,似乎夹杂着沙尘吹进了眼中?。

单云慧只觉得眼睛有些?难受,她缓了缓,才抬头。

可眼前,早已不见顾清禾的身影。

现在已经是七月,夏日的晚霞如火般染红了半边天,她站在空旷的道路上愣愣地望着红霞。

过了许久,才开口道:“霄儿,走吧,再过几天,我们也回建安了。”

“小姐为何不邀顾大人以后去建安,顾大人看起来舍不得小姐呢。”

单云慧落寞一笑:“想什?么呢?我是个和离之身,又岂会配得上顾大人?即便勉强配了,他日招人笑话后悔了,届时我如何自处?”

“哦。”霄儿半知半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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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七月初十?,顾清禾回到?京城,上的第?一道折子又在朝堂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折子所述内容竟是四年前震惊朝野的一桩铜矿走私案。襄阳府辖下的邓州、金州、房州和鄞州一共四郡多年来几近三分之一的铜矿瞒而?不报。事情捅出来后,襄阳府知府梁淮胜于数日后在家中?畏罪自缢,书?房留下一封信。

彼时大理寺派去查案之人正是承恩侯府二公子祁瑾序,祁瑾序根据信抽丝剥茧,追查大半年,就在即将收网时,一夜之间,证据全毁,案子也无疾而?终。因此事,祁瑾序还?被定了个渎职之罪,从大理寺撤职,从此领了个从五品的闲差度日。

可谁能想到?,四年后,这?桩案子再次被重提,而?且顾清禾的折子直指走私铜矿案的背后之人,正是停职待查在家的魏计相。

此事败露,人人诧异。

却又觉得合乎常理。

魏计相为全国盐铁的财政官,若要从中?动手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无人怀疑。

且顾清禾从来不是无的放矢,折子上奏时,一应物?证也送到?了皇上的龙案。据说还?有一位神秘之人的告密信,信中?交代了十?年来魏计相在襄阳府走私铜矿犯下的累累罪行。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命人将魏计相从府中?押入大牢。

魏计相自知大势已去,一夜白头。

他匍匐在冷硬的青石地面上,满头银发?瘦骨嶙峋,昔日威风凛凛的计相大人不在,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叟。

“皇上,”魏计相声音干枯沙哑:“臣跟着皇上多年,忠心耿耿,为皇上做事鞠躬尽瘁。臣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最清楚不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是臣的天,臣的主,皇上要臣死,臣绝无怨言。”

“臣死不足惜,但?臣却想死个明白啊。”他双眼垂泪,忍不住痛哭起来。

一帘之后,皇上静卧在龙榻上,手里一串舍利子,凤眸紧闭。

“无论是假贡茶的事,还?是走私铜矿,皇上比谁都清楚臣无辜。”魏计相在外头继续低哑地说:“ 我大曌频频招灾赋税一年比一年少?,朝廷这?帮蛀虫贪污也一年比一年多,国库亏空,入不敷出。皇上是明君,体恤百姓不愿增加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