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大?柱担忧地朝单云慧看去:“单大?小姐,你.......”
单云慧摇头:“无碍,我受得。”
“可这是三十板子啊,我们是粗人我们不怕,但?单大?小姐.......”方大?柱后悔起来:“我就不该让单大?小姐也?跟着来,这事我方大?柱一人承担就是。”
“方大?哥说的什么话,云华是我妹妹,你们与我妹妹无亲无故都?愿承受,我作?为姐姐岂有?退缩之理。”
“无须担忧,三十板子我咬牙受着就是。”
说罢,她对刘判院道:“刘大?人,还请尽快行刑,我们要面见圣上。”
很快,衙役端来刑凳,就摆在庭院当中。
刘判院问:“你们谁先来?”
“我先。”方大?柱站起身。
“我先来。”一个村民起身,咧嘴笑:“大?柱,我比你大?,你让我。”
“他娘的,这种事你也?要抢,按辈分,我才是村里最大?的。让我先来。”另一人道。
方大?柱拍拍他们的肩膀:“人人都?有?份,还跑得了?我敲的鼓,我先来,反正少?不了你们。”
“方大?哥,”单云慧喊住他:“你说得对,人人都?逃不过,既如此,我是云华的姐姐,让我先来吧。”
说罢,她率先上前,伏在刑凳上。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皆不忍地看向单云慧。
“这姑娘看着没几两骨头,三十板子下来得要命啊。”
“现?在天寒地冻,搞不好落下病根这辈子就毁了。”
“可不是?我记得去年京兆府就抓了个贼子,也?是当庭杖打三十。那人回去后就下不来床了,至今还躺在床上瘫着。”
这般一听,方大?柱等人面色大?骇,伏在刑凳上的单云慧听见了,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决绝地闭上眼。
刘判院叹了口气,抬手:“开始吧。”
“慢着!”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人。他声音洪亮,面容儒雅正气,一身道袍修长而挺拔。
单云慧转头看去,只见道袍男子大?步走来。
这一路上,是他领着她们入京。他鲜少?跟她说话,但?她得知了他的名字。
他叫顾清禾。
这会儿,众人朝他看去,不知此人到底要做什么。方大?柱不解,单云慧也?不解。
倒是刘判院见了此人,忙上前行礼。
“原来是监察使顾大?人,您居然回京了?”
闻言,单云慧面露惊讶。
顾清禾瞥了眼伏在刑凳的单云慧,正色对刘判院道:“登闻鼓院办事本官原不该过问,只不过路过此地观望了一番,察觉刘判院行事有?错漏之处,为免酿成祸端,便特来指出。”
刘判院一听,心中大?骇。
御史?台监察院掌受誓戒致斋,检视纠劾,可直接面奏皇上。察官尤以监察御史?顾清禾最为难缠,此人铁面无私,深受皇上信重,长年在外巡查各州郡,没想到今年回京了。
更没想到他难得行一回登闻鼓刑罚,就撞见了这位。要真被他揪出错漏,那自己?的乌纱帽恐怕就得摘了。
刘判院悄悄抹了把汗:“不知是何错漏,还请顾大?人提醒一二。”
顾清禾道:“我朝律法是否规定击登闻鼓者杖三十方可诉讼?”
“确有?此律。”刘判院道:“《大?曌刑统》第?十二卷第?三十六条言明。”
顾清禾点头,又问:“今日击鼓者何人?”
“回大?人,击鼓者乃建安瓮县方村的村民方大?柱。”
顾清禾又问:“此刻伏刑凳之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