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再这么下去,仓库里的茶都要糟蹋了。”

“我家仓库里的还都是今年春茶呢,原本是压着到秋冬卖个好?价钱,现在看来.......唉!”这人摇头,要是这些茶毁了,那?他?整个家业都要毁了。

在座的都是建安的大茶商,做了几十年的茶生意,哪个不是把身家都压在茶上?

人人手上少说得有?数万斤茶叶,也是数万两银子,整个建安算下来不下千万。

这批茶若是损失了,不只茶商们伤筋动骨,来年建安的商税恐怕也要少一大半。而建安以种茶为主,每年仅茶税都能交上百万的银子。

建安郡乃刘知州管辖,税收跟他?的政绩挂钩,眼见雨下个不停,他?也开始急了。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他?说:“今天?就请大家来互相交流交流,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有?应对法子。”

话?落,堂内开始交头接耳谈论起?来。

刘知州观察了会,问左边坐着的孟老爷:“兴辉茶行?是建安茶业翘楚,孟老爷可有?法子?”

孟老爷心里苦笑,能有?什么法子?所?用的不过都是人人晓得的。

“实不相瞒,草民种了半辈子茶却?并没什么好?法子。存茶的方式跟大家都一样,把货架架高?些,多撒些石灰防潮。”

众人点?头。

“但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有?人提议:“依我看不如把茶放在干净的瓦缸里保存,用盖子严严实实封住,再在瓦缸周围撒些石灰。”

“法子好?是好?,但不太?可取。若是茶少倒还好?,茶多的呢?仓库里几万斤的茶,那?得多少瓦缸?别的不说,市面上恐怕也没那?么多瓦缸卖。”另一人道。

“如果?在仓库里燃炭盆呢?”有?人提议。

结果?这个提议被大部分人否定:“这主意不好?,万一走水了,哭都没地儿哭了啊。”

“况且眼下要防的不只是潮湿,多雨天?气,蛇鼠死尸异味也多,光防了潮,没防住异味窜入茶中,也难办。”

其?他?人纷纷赞同,是这个理。

听了大半天?,也没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刘知州很失望。

很显然,在座的茶商们也气馁,渐渐无人再讨论了。

堂内,安静下来。

这时,小卒在外头禀报:“大人,单记茶坊的东家求见。”

一听这称呼,众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刘知州问:“哪个东家?”

“大人,是单家二小姐求见。”

单家在斗茶赛上出尽风头,嫉妒羡慕的大有?人在。有?人不悦出声道:“我等正在商讨大事,她一个女人来做什么?”

这话?,孟老爷不敢苟同,却?没开口应声。毕竟今天?做主的是知州刘大人,单家也是行?会中人,刘大人没请单二小姐,想?来有?别的原因。

其?实刘知州没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忘了。他?潜意识认为单家算不得什么大商户,斗茶赛上夺得魁首无非是侥幸得了昭王的褒奖罢了。

是以,对于刚才这人的话?,心里颇为赞同。他?们正在商量大事,单二小姐来做什么?

他?不耐烦道:“去问问什么事,若没什么重要的事遣人回?去,今日本官不得闲。”

“是。”

小卒去了。

但没多久,他?又回?来,却?只是踌躇在门外不敢禀报。还是刘知州身边的幕僚尿急出门瞧见了他?,低声训斥:“毫无规矩!大堂外岂能跟苍蝇一样乱窜?”

“不是,”那?小卒为难地说:“刚才单二小姐留下了话?,小的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