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从小生?在建安,却并没什么朋友,后来因着父母去世,她与姐弟相依为命遭受无数白眼。

罗凝是她唯一知交。

当年决定重开单家作?坊时,制出来的茶处处碰壁无人敢买,还是罗凝第?一个?帮了她。不仅从她这采买茶叶,还帮她介绍了许多的客户。

虽只是短短三年相交,但?在单云华心?底早已?把罗凝当成知己,当成灵魂孤独时互相依偎的另一半。

现在,罗凝要走?了。青州远在京城以北,千里之外,这一别兴许余生?再难见?面。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的情绪,握着罗凝的手:“不论去多远,不论在何处,记得常写信给我。”

“嗯。”罗凝瞧见?她这样,蓦地?转过身。

两人各自眼眶发红,好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成年人的友谊是矜持的,是浓郁的,是表面淡然却多年难以释怀的。

就像现在,单云华觉得,恐怕很久都会难以适应没有罗凝的建安了。

见?商队已?经出了城门,她把东西交给罗凝。

“去吧,旁的话我不多说?,路上?珍重。”

罗凝已?经泪流满面,却固执地?笑着:“好,你也珍重。”

“我去了,云华。”她挥手。

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去。

很快,商队渐行渐远,不过一刻钟就消失在官道?上?。

望着长长的官道?,望着深远的山岚,单云华心?里也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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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时,单云华有些沉默,明夏贴心?地?不打?搅她。

马车穿过街道?,车穗子?缓慢摇晃,没多久却听得人群嘈杂起来。

明夏掀开车帘瞧出去,惊讶地?“咦”了声。

单云华转过头,就听见?她说?:“小姐,好像是姜家下聘的队伍。”

明夏把帘子?掀大了些,好让单云华看得清楚。

姜家对贺家的这门亲事?上?心?得很,下的聘礼也极其隆重,吹吹打?打?,还请舞狮表演,抬的聘礼一担又一担几乎望不到头。

路边好些人围观,纷纷惊叹。

“姜家真有钱,这是花了多少聘礼啊?我光看那几担绫罗绸缎都是价值不菲的好料子?啊。”

“那当然,这可是娶转运使大人的女儿,聘礼能寒酸去?”

“我听说?姜家花了万金作?聘,舍得得很。”

“不是说?姜家跟贺家才定亲吗?怎么这么快下聘了?”

“不快不行,贺大人的长女已?经二十有三,哪里还等得?再说?了姜家也巴着这门亲事?,当然是早办早好。反正一个?急着嫁女,一个?急着娶媳,没准过不了多久姜家就要办喜事?咯。”

单云华静静望着送聘队伍经过,直到人群开始散去,马车又重新启动。

若是往回,她或许会嗤笑一声。可现在,只觉得物是人非,世事?无常。

回到长康街的茶坊,单云华见?茶坊门口站着许多护卫,门口还停了辆华丽的马车。

想到什么,单云华赶忙进门。

单云慧胆小得很,站在柜台后不敢动。见?她来立即上?前:“云华......”

“我知道?了。”单云华不等她说?完,径直匆匆上?二楼。

到了二楼,果真见?一人道?袍长衫立在南墙边,正在欣赏墙上?的一幅字。

只见?他长眉微拧,面色古怪,还有点忍俊不禁。

“民女见?过昭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了?”听见?声音昭王转头,温和道?:“不必多礼,今日来的不是昭王,而是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