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把食盒放下:“宫里最近乱了套,上官大人的手……”

春红左右看了看,凑到阮承青耳边,小声道:“废了。”

阮承青一惊:“废了?”

春红道:“他用手去攥刀刃,几乎要把几根手指都割掉了,听说露着粉肉瓤子,里头骨头看得清楚……”

阮承青问:“这么严重?”

春红道:“当然。太医院里已经掉了好几颗脑袋,前些日子,有个小太监,端了道清蒸凤手香,直接就被杖毙。被如今这宫里,谁还敢说手的事……”

“……”阮承青挺难理解。

春红继续道:“你也小心点,这些个爷,指不定为什么发火。陛下把雍王妃接进宫中,那人家十四爷怎么想……哎……总之,这些日子你就别出门了。”

“嗯。”

阮承青点头。

春红看屋里的金丝碳不多了,嘴上说着要去弄来一些。

阮承青道:“不用了。”

春红听他说不要,暗暗松了口气,金丝碳珍贵,各个宫里都是拿自己的额份,这偏殿不一样,陛下时常会来,她们平日去请碳火,也好说话。

可这些日子,陛下都住在清乾宫里守着上官大人,能不能要出来,还真不好说。

春红道:“好吧。”

“你若是不怕冷,那就算了。”

等他吃完,春红收拾好食匣出门,她踏出门,忍不住回头道:“也别太灰心,陛下总还是会来看你的,过去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最后,不还是觉得你好?”

“……”

阮承青咧着嘴,极难看的笑了笑。

阮承青并不圆滑,听春红的意思,这几个人都在围着明睿发愁。他真的挺怕有人想起他来,到时候,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

这些话阮承青不会告诉春红,这是朱瞻正身边的人。

大宫女踏出偏殿还在叹气。

这人真是可怜,脸上那个笑,苦的发涩。可上官大人明珠熠亮,举世无双,没人能比的了。就算再不甘心,里头这位也是真的要失宠了。

隆冬的天,黑的极快,一眨眼太阳就下去了。

金丝碳没什么用,火起不起来,腿都是疼的。

这几日下雪,右腿骨缝里又酸又痒,他睡不好觉,又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睁开眼后,阮承青才知道他冤枉了秦川。

他听到的声响,和他没什么关系。

阮承青坐起来,裹着厚重的被子,靠住墙壁,笑道:“三川,是不是你想我了?”

“……”

屋里寂静无声,漆黑空荡。

这次,阮承青没多么害怕。

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天,也下过雪,他难受的闭不上眼,刘三川就抱着他,一下下地揉他扭曲变形的膝盖。

阮承青漆黑的眼珠融化在黑暗里,他勾着嘴唇,道:“我也许,很快就能去看你。”

阮承青靠着墙睡着了。

他好容易能睡着觉,睡的正好,身上被子忽就没了。

阮承青冷的一个哆嗦,迷糊着刚睁开眼,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来人力道极重,手掌是将被冻结似的冷,阮承青一个哆嗦,凉得抽了口气,刚一挣扎,手臂一疼,要被掰断似的,嘎嘣的响。

阮承青头皮一阵发麻,脑袋里一抽抽的疼,他就算再窝囊,也忍不住冒出股火,他扭过头,想看看是秦川还是朱瞻正,这么大半夜发疯。

他怎么也没想到。

夜色之中,竟对上了朱瞻佑的脸。

第18章

阮承青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拧着身子,道:“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