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驾黑色的马车静静停在不远处,江曜撇了一眼车身,马车上的家徽被人用黑布遮的严严实实。他喘息着靠在树干上,血腥味从丹田翻涌上来,江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血水不停地从嘴角涌出,他目光涣散地盯着前方,黑色马车里伸出一只持着弓箭的手。
“嗬......”江曜从床上惊坐起来,眼前是青色的纱帘,熟悉的熏香味唤醒着沉迷于噩梦的神经,他将被汗液黏在脸上的头发用发带束笼在身后,抖了抖湿润的里衣随手披上床边淡蓝色的外袍走向铸器房,只有在那才能安心些。
忽然有人敲门问道:“江公子现下可是醒了,要用早膳吗?”
他回过神对屋外喊道:“进来吧。”
侍从正是昨日捧伞奉上的那个小童,手里正端着一个放着早餐的食盘,江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那个小童的食盘直接脱手摔向地面。
江曜眼疾手快地托住那个盘子递回小童手里,碗里的汤竟然未撒出一滴,小童忍不住打量着面前这人,明明修为不高,身手倒是格外敏捷。
“这里可以打水吗?”
少年回过神来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打来。”
江曜本来想和禄儿一起出门打水,却被婉言告知自己不能出这个院子的门,江曜不信邪地跟着禄儿走到院子大门口。
门外两个守卫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腰间的刀也出鞘握在手中,雪白的刀刃上印着江曜憋屈的脸色。
玄师原本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凝固在脸上,随即颤声道:“我不曾杀过他们,师兄不信我?”
“师兄,你也不相信我吗?”灰白的瞳孔满是迷茫,他的金丹早已被人震碎,四肢经脉具断,被困在寒狱中半月有余。
江曜看向玄师被冻伤的四肢,紧闭着双眼,睁开时已经将心里的犹豫收得一干二净。
玄师望着面前模糊的影子,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
“……你拿那把剑杀我?”他忍不住哑声道,虽然双目因为刑罚早已看不清,但他依旧能分辨出那把剑出鞘的声音。
江曜手中的剑泛着浅浅的蓝光,恍若仙器,发出一阵空灵之声。
“别怕。”那把剑穿过了玄师瑟缩的身躯,鲜血沿着剑身滴落在地上。
他剜去了玄师的心。
天嘉三十五年,残杀仙门的魔头玄师消失于临仙台寒狱。
天嘉三十七年,天下铸器第一人江曜暴毙。
“教主!教……”侍从满头大汗地跑进大殿,一个戴着猫面具的青年正端坐在水镜前,正是被人痛骂的魔教教主玄师。
“我已经知道了。”水镜里是烟雾缭绕的祭台,珍贵的青烟石做成的招魂祭台被生生炸了个大洞。
玄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丝线,让侍从有些心惊胆战,他手里的银丝看着柔软实际上削铁如泥,轻易就能要人性命。
“不知道是仙盟里哪个门派干的……这祭台怕是……”侍从低着头不敢再看。
“这账自然记在仙盟头上,退下吧。”只听见哗啦一声,面前的水镜被丝线搅碎成无数片,侍从逃也似地跑出大殿。
猫面具下灰白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漂浮在空中的碎片,“师兄肯定会回来的……”
“等他回来……”声音化作一声叹息,大殿最后归于平静。
第 79 章 小爷我柠檬
傍晚,江曜手上的这炉丹正在要紧阶段,腰侧的传讯石忽然泛起灵光,他微微一愣,跟他交换过传讯的人大半都在现场,谁会给他传讯?难道是宿师侄?
传讯石闪了一下就暗了下去,应该不重要。
江曜稳稳当当地掐完收尾的法决,灭了灵火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取下传讯石,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