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盒子,仿佛能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江公子如果损坏烈阳伞就拿不到下一次的解药,自当万虫噬心而死。江公子若是怀疑真假,明日便知。”
他拿起一根伞骨打量了一番,无趣地丢到了盒子里。
小童见他接下盒子才松了口气,又带他转了一圈房里,铸器房和卧室就隔了一堵墙,铸器房里倒是什么都不缺,江曜摸着桌面上摆放的器具,一种熟悉而苦涩的感觉盘旋在心头,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年未曾触碰这些冰冷的器物。
江曜遣退侍从独自一人坐在铸器房的窗沿上,四周的院墙像囚笼一般高高竖立。
顾令颐把他带回了魔教,途中必定遭遇了比祭台还严重的袭击,所以武器能损毁成那样。
江曜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颗梧桐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玄师如此感兴趣,或许他更应该担心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倚靠在窗沿上昏昏欲睡,现在的身体过于孱弱,即使坐着也觉得累人
江曜沉默地拍了拍禄儿的肩膀目送他提着水桶远去的身影,把大门一关转身打量着这个院子。
院墙虽然不高但他也没傻到直接去翻,左右打量了一圈从青梧树下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院外掷了出去。
只听见石块落回院子里的声音,院墙的上空出现了阵法被触碰的波纹。
不但有人把守,还有阵法加持,顾令颐是铁了心要把他关在这个院子里。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关于玄师的事情得过些时日打探了。
江曜将昨日的盒子带到一旁的铸器房,把伞取出来放到桌面上。
他抬手撑开红伞,伞面在阳光下有红色火焰般的纹案,烈阳伞确实伞如其名,伞面在阳光下有红色火焰般的纹案。
伞骨精巧,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江曜摸了摸那几根断掉的伞骨,奇怪的是伞骨像是被利器砍断,伞面却毫发无伤,甚至没有留下痕迹。
正巧小童打水回来,江曜将水倒进铸器房的大铁锅,好不容易攒了半锅水。
待水烧热小童一抬头便看见江曜脱去外袍拿着书架上的古籍泡到了水里,惊叫的话还没喊出口便想起顾令颐说除了出门一切随江曜心意的指令。
小童沉默地往锅里放了些洗浴的香料,看着江曜湿着手翻阅珍贵的古籍,那可是百年前的铸器第一人青禾君留下的,他欲言又止,最后默默地关门出去了,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江曜懒洋洋地坐在锅里翻看着手上的书,不得不说书的作者和自己的思路倒是很贴切,他翻了翻书封,却并没有找到名字,这个册子比起书更像是那人随手记下的点子。
虽然是铸器的书籍,却用的凡人造的纸,时间久了便也泛黄发脆,江曜看了一眼掉在锅里的书页渣子,随手将书丢到了工作台上。
古书记载有一种妖怪叫却火鸟,它的外皮可挡各种利器伤,整块皮呈深灰色,江曜看了一眼撑开放在桌上的烈阳伞,那伞正在阳光下缓缓运转着灵力。
这伞就是用却火鸟的皮做的,之后用兽血染色加以弱水固色,而伞骨只是寻常阴铁所做,硬度可能无法抵挡高阶修士的多次攻击。
江曜起身从铁锅里跨出来,身上和地上的水迹被召唤出来的火焰烘干成水汽,他胡乱穿上衣裳就来到了桌边,用手取下已经断开的伞骨,又想到这伞不知切了多少个人脑袋,转身拿起烧火的火钳夹着那根断裂的阴铁以灵火烘烤用来测试强度。
江曜手上的火焰还是偏红,不过杂质少了不少,也许是身体开始恢复的缘故。
顾令颐的伞在九州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高阶武器,在江曜手里便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
毕竟又无赏钱,何必如此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