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满低头看着他?紧紧圈着自己的手臂,面上神色不改,手上却拎着彭多多的后脖颈将他?提溜了出去。
彭多多打了个嗝,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有一丝迷蒙,随即泪花子又溢了出来,嘴上不停地喃着“太可怜了”“陆一满太可怜了”。
骆丁跟看热闹一样凑到他?耳边说:“要我是你,我就动手揍他?了。”
人好好的,哪里可怜了,咒谁呢这是。
陆一满没有说话,看彭多多哭的难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到了他?的手上。
彭多多一愣,不喊了,也不哭了,只呆呆地看着那张纸,然后攥进手里,默默地转了个身,又开始呆呆地看着前面的调酒师。
“他?爱上他?了?”
后面又传来骆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陆一满被他?那张嘴逗笑了,轻声说:“他?只是喝醉了。”
不止喝醉了,酒品还不怎么样。
上次喝醉被骆丁撺掇了几句就和高钦常干了一架。
要不是被高钦常逮着机会叫来了陆一满,估计这场架还打不完。
别说,彭多多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动手却一点?也不含糊。
那天回去之后,高钦常窝了好几天脸上的淤青也没消。
他?在彭多多的身边坐了下来,叫了一杯果酒,抿了一口之后,他?碰了碰彭多多的杯子,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
彭多多听到酒杯相?碰的声音,浑身一震,抿着唇,也跟着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喝完了就早点?回家?吧,这次我来结账。”
他?一口将杯子里的果酒喝干净,重新起身站了起来。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让彭多多想起了之前几次在酒吧和陆一满喝酒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总是晚一步才到,也总是留他?在这里结账。
陆一满这句话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其实?心里比谁都冷。
上次他?叫彭多多回家?,不要再?陪他?,这次也是叫他?回家?。
彭多多认识“陆一满”已经五年了。
他?有很多朋友,可只有“陆一满”这个朋友最?特别。
因为?“陆一满”只有他?一个朋友。
这份特殊性也一直放在他?的心里。
他?看着陆一满要离开的背影,在喧闹的人群中,五彩斑斓的灯光里,他?看起来也自成一个世界,孤独又清冷的难以?靠近,仿佛只有他?自己。
恍惚中,过去的“陆一满”也和现在的陆一满重合了。
其实?以?前的“陆一满”还不如现在的陆一满好相?处。
彭多多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陆一满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但即便如此,那次“陆一满”掉下山坡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也没有告诉他?。
“一满。”
他?忽地出声叫住了他?。
陆一满会难过吗。
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人去看他?的时候,他?难过吗。
如果他?不和陆一满做朋友,他?会孤单吗。
上次陆一满发着烧从德国回来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强制性的让陆一满去医院,陆一满也是会自己一个人熬过去吗。
他?现在有了于怆,可以?前的“陆一满”也曾有过余恣明的陪伴。
彭多多能将这两者的关系分的很清楚。
他?并不认为?他?对陆一满一点?也不重要。
陆一满缓缓回头看向?了他?,只隔着不过两米的距离,但那双在光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