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按亮手机屏幕,结果比我推测出的还要荒诞下午一点十五分。
竟然睡到这个点……
我咽咽口水,忐忑看向江秋昙,他面色冷然,俨然动了真怒:“文殊兰,你实在好本事。自己疯不够,还要拉我下水。”
文殊兰打着哈欠坐起身,并未有被呵斥的自觉,反而很是闲散:“我没听错吧,你现在怪我疯?”
说着伸出手指,慢条斯理挑开我虚掩在身上的薄被。
薄被落下,露出白腻皮肤,他缓缓抚摸其间痕迹,言语暧昧,“昨晚你不是玩得很尽兴。一粟哥那样求饶,我见了都不忍心,让你轻一点轻一点,怎么也不见你听我的话停下来呀?”
江秋昙眉头皱起,伸手一扯衬衫领口,动作粗暴,仿佛极烦闷。
他领口本就松垮,这再一扯,都能清楚看见锁骨沟,那截皮肉泛着玉色的莹白,却有几道醒目红痕,像是被人用指甲用力抓挠。
好巧不巧,正出自我的手笔。
当然他也没留情。我后背的伤到现在还有明显痛感,想必他是真的恨我,恨到巴不得将我扒皮饮血。
我心里发怵,抢回被子裹住身体,狠狠瞪文殊兰一眼。
都怪他……都怪他!
要不是他设计我,我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江秋昙撕破脸皮?昨天我真是被吓昏了头,才会把他当作救命稻草!
文殊兰注视我面容,缓缓勾起嘴角,并不恼怒,反而轻抚我颊边:“一粟哥,你看,你魅力实在无边。说什么我是狐狸精,其实你才是吧,竟然连目中无人的江大少爷、不解床笫风情的江副总,都逃不出你掌心。这样想来,我栽在你手上,确实也不算稀奇了。”
我不愿听他火上浇油,也不愿在江秋昙面前与他温存,皱皱眉,拍落他手。
文殊兰垂眼看了看被我拍落的手,很久没说话,再抬头时候,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微微冰冷:“唉,昨晚分明那么喜欢我……哥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啦。”
我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但不肯露怯,咬牙道:“你还敢乱说!就是你设计我!”
文殊兰看了我一会,长睫垂下,掩去眼底情绪:“哥这样记我的仇,我实在很伤心。难道我以前对哥不好吗?任打任骂,从不还嘴,用情也专一,毕竟这些年来我除了哥,就再也没有过别人。可是哥却……那也都算了,谁叫我对哥心软,连抓到你背着我和江秋昙厮混,我都没舍得太过分罚你。我已经做到我能容忍的极致,怎么哥现在还要跟我计较这种小事?”
怎么、怎么会是小事?
我一想到那句冷冰冰的“婊子”,一想到近在咫尺的那个厌弃眼神,便已觉落空失重般,心跳几乎要骤停,浑身的毛孔都在失控战栗。
“啊,难道是因为被你的江学长鄙夷厌弃,所以哥觉得很难过?”
对上文殊兰探询视线,我有种被看破心思的恍惚感,却也懒得再掩饰,轻轻点头。
“那就对了。”
他微微一笑,眼里波光涌动,“我那时被你鄙夷厌弃,也是这种难过心情。佛教里有因果论这一说法,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我体验过这种难过心情,便决定让哥也切身感受一次,这种做法不算过分吧?”
我被他绕进逻辑的死胡同,总觉得这个说辞漏洞百出,却找不出症结所在,只得愣愣看他。
文殊兰仿佛被我眼神取悦,笑容越发真心实意,倒不像先前克制抿起唇峰,反而显出几颗细白贝齿。
“一粟哥,你果然知道该怎么样拿捏我,我真是被你吃定。”他目光缓缓向下扫,不知落在何处,“可惜……不然含着过一夜,肯定能怀孕吧?”
长相这样清纯,却是满嘴搬不上台面的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