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像是笑了一笑,捏住我下巴,微微抬起,先是别向右边,再转向左边,仿佛在展示什么精心设计过的产品。
“这不都是我的痕迹嘛。”
江秋昙默了默,声音更冷:“方一粟,去洗脸,现在。”
我听到有人连名带姓喊我,才从游魂的状态中抽离,浑浑噩噩想要起身。
但文殊兰抓住我手腕,我本就虚浮无力,被这么一拽,就顺势倒入他怀里,耳朵贴在他胸膛,能听见情事后略显急促的心跳震鸣。
“很好看,不用洗。”文殊兰抚摸我头顶,像抚摸一条成功完成指令,理应受到奖励的狗。
忽而他又笑一声,掌心隔开我贴在他胸膛的耳朵,将我满布脏污的脸推向江秋昙那个方位。
唇瓣被他用手指强行掰开,坦露出口腔内壁,舌头也跟着吐出一点点。
“啊,忘记里面也有了。”文殊兰笑意盈盈,“那就给江哥看看吧,让他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江秋昙沉默许久,我猜测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果然他用力揪起我头发,面容凑到我眼前,与我挨得极近。
我看见他漆黑双眼,好似有暗流在翻涌,更映出不知所措的我。
“这么喜欢他?”
太疼了,我必须不停吸气来平复这阵痛楚,声音破碎:“我……不喜欢……”
我喜欢的人,分明是你。
可是现在说出来,也已经太迟了吧。
“方一粟,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如果你敢耐不住寂寞,再去撩拨别人,我就把你的腿砍掉。”
江秋昙的语气逐渐恢复冷静,我却是越听越心惊胆颤,颤抖想抓住他手,却被他像避什么脏东西一样挥开。
我只能转而扯住他衣角,小心翼翼地:“我知道错了,我……”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余光瞥向文殊兰,心里那点不对劲终于落在实处,残缺了一角的拼图得以拼凑圆满。
我目光腾起被戏耍的怒火,但更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设计骗我,对不对?”
文殊兰笑出梨涡,人畜无害的清纯模样,拍一拍手:“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哥今天好聪明。”
“你就这么……恨我吗?”想到他刚才表的白,全部都是虚情假意,都是为了愚弄我在演戏,我竟然觉得心中酸楚,难过万分。
“这就算恨你啦?哥骗我这么多次,我才只骗你一次呢。再说了……”
手掌滑到我后颈,慢慢往下摩挲。
“如果恨你,怎么还会对你硬得这么厉害?一粟哥,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说不过文殊兰的,从小就是这样。
他嘴巴天生就甜,会哄人,会来事,衬着那张漂亮无辜的脸蛋,总能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成为人群中最明亮的那束光。
而我只能隐匿在角落,远远望着他,安分守己,当一颗无人问津的暗淡灰尘。
所以是人之常情。
我必须嫉妒那束光,必须憎恨那束光。
可即便如何想要规避,如何不愿意去承认,那束光依旧耀华夺目,无处不在。
经年累月,滴水石穿。
将我腐蚀,将我捕获。
发丝的揪扯感变得愈发明显,我蓦然回神,江秋昙眸光已然冷透,漠然看我:“我还在问你话,你也敢走神。”
我张了张口,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哥,你好凶,动作又粗鲁,难怪一粟哥这么怕你。”文殊兰埋冤完江秋昙,低头亲了亲我耳廓,“但不用怕,我会好好疼哥的。”
分明是文殊兰将我置于如今这般尴尬田地,可是此情此景,两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