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我不喜欢他,他先前就敢那样侮辱我、作践我,他把我当成什么?我简直……我简直恨死他!
如今好不容易才让我重新夺回掌控权,我必须狠下心肠,我必须羞辱他,来出尽我这段时间受过的所有窝囊气!
可到底是为什么,只要看着那双泫然欲泣的伤心泪眼,想起他认认真真说的那句爱我,我就忽然什么恶言都说不出口。
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糟糕透顶的我呢……
包间的环境很安静,我却如同置身舞池,高分贝的音乐在耳边吵闹,我分明不喜欢的,但心跳越跳越快,根本不受控制,连带着口干舌燥,有种目眩神迷的怪异感觉。
我放弃般吁出一口浊气。
或许我就是拿文殊兰没辙,才会总被他耍得团团转,连一场翻身仗都打不赢,我实在太没用了……
“走吧。”我说,“回家了。”
上前搀住他臂膀,可他并不配合,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作出不耐烦语气:“文殊兰,你到底想……”
话没说完,手腕被他拉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今晚不回家,可以吗?”
我看向被拉住的手腕,那种目眩神迷的怪异感觉更加强烈。我敢笃定他现在又是在用那种楚楚可怜的,像是幼兽在乞求疼惜的眼神看我。
没有用的。
我知道他最会装模作样,才不会被他骗到。
“一粟哥……”他身体的重量缓缓压在我背部,湿热气息吹拂过我耳朵,“就一晚。今晚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和江哥。”
我沉吟很久,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你真的要搬走,不会再来打扰我?”
文殊兰亲亲我面颊,像哄着我似的:“嗯,只要哥开心。”
明明我比他年长,他凭什么总做出这种凡事都在包容我的虚伪样子!
我不知怎么又有些恼火,只是看着他温顺神态,有火却也发不出,生了会闷气,才干巴巴道:“不回家,你要去哪里?”
“旁边有宾馆。”
文殊兰好像笑了笑,他手掌松开我腕骨,转而搭在我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带了身份证,可以开房哦。”
我这才听明白他话中深意,耳廓如火燎般滚烫,像喝了假酒,连舌头都捋不太直:“你脑子里成天只装着这些黄色废料吗?”
文殊兰从后面抱住我,又亲上我面颊,这回是断断续续的啄吻。
“这些话,我只对哥一个人说过的。还有那次……我是第一次做,本来想温柔一点,可惜没控制住。如果伤到哥,对不起……”
“够了。”我打断他,我必须打断他,我不能再听他继续说下去,绝对不能。
文殊兰乖乖闭嘴,像一朵娇贵的菟丝花,攀附寄生在我身上,任我领着他走出barchef。
宾馆离barchef很近,只需要过两条马路。
迎面吹来夜风,没有扑灭我身体热度。如此冷热交替,反而令我更加清楚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绪究竟有多躁动不堪。
我难道要继续背叛江秋昙吗?
可文殊兰说,今晚是最后一次……
我不知怀着怎样的神色,轻声问:“你保证今晚是最后一次吗?”
腰间放着的手掌倏然收紧,又缓缓松开。文殊兰沉静片刻,语气莫名低沉下来:“我保证。”
在前台办理登记手续,交付完押金,我暗道不愧是开在barchef旁边的宾馆,不仅装潢透着奢靡的气息,连标准间的价格都实实在在让我肉疼了一把。
拿着房卡走进电梯,摁下十二楼的按键。
电梯门一关,文殊兰就像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