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却没有接过。
他拧紧水龙头,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干手上水渍,转身朝向我,微笑道:“这些都不重要,哥把医院的朋友处理好了吗?”
我早已打好腹稿,自然不虚他问起,轻蹙起眉,作出忧虑神色:“处理好了。唉,你说这急性阑尾炎真的要命。我那朋友是个女生,孤身在外,刚做完手术,我也没法放她不管,就陪了她一夜。”
说到最后,我语气带上点忐忑:“兰兰,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哥是在做好事,我怎么会生哥的气?”
说罢,他拿起餐台边摆放的瓷碗,绕过我走去客厅,看样子是准备给柿饼喂食。
我不知他在耍什么把戏,随手把蛋糕盒搁在餐桌,小跑几步追上他步伐。
瓷碗一落地,柿饼就从绿色鲨鱼状的猫窝里钻出来,打着呼噜埋头拱食。
文殊兰弯下腰,以指代梳,为柿饼捋顺毛发。
沉默片刻,他忽然道:“哥,你说柿饼它是不是挺没良心,明明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照料它饮食起居。可它到头来,却是要更黏哥一些呢。”
“没这回事,你别瞎想。”
“是吗?那我再换一种问法。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来,都是我追在哥身后跑,可到头来,哥却还是更偏爱你的江学长呢?”
我心中警铃大作:“兰兰,你在胡说什么?我、我……自然是更偏爱你的。”
文殊兰站起身,轻抚我面颊,笑容依旧,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我也很想相信哥。可惜哥太笨了,说谎的伎俩拙劣,善后也做不妥当。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听不懂吗?”文殊兰敛去笑意。
他眸光蓦然变得晦沉,虎口如铁钳般攥住我手腕。我挣脱不得,被他连拖带拽地扯进房间,往床褥上一摔。
眼前天旋地转,又见有个黑影欺身压过来,摸遍我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最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好数据线开始充电。
屏幕很快亮起,我察觉到文殊兰的意图,登时浑身僵硬,冷汗涔涔。
但我有设置锁屏密码,他肯定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安心,便见他轻轻巧巧地按了四个数字键,轻轻巧巧地解了锁。
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密码是0515?我死死盯住文殊兰,有几个不妙的猜想从脑海里快速掠过。
我越发慌乱不安,绞起手指来维持我那即将濒临破碎的镇定假象。
“十二月二十五号,晚上六点,穹顶餐厅。”
那条来自江秋昙的短信我没有来得及销毁,果真被文殊兰翻到。
他逐字念完,抬眼看我,“一粟哥,你在穹顶餐厅陪你的朋友做阑尾切除手术?”
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是赴约去了穹顶,不过我中途有事离开了。”
“还撒谎。”
语气古井无波,压迫感却强得可怕。
“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些吗?你跟江哥进了顶楼套间,待了一整晚。直到早上十点零三分,你才从里面走出来。”
连时间都精准到分钟……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害怕再放任他看下去会抖出我更多秘密,也顾不得力量悬殊,飞扑上前就想争抢手机。
他侧身避开,像猫抓老鼠那般,轻而易举地反制住我的双腕,将我压回床榻,膝盖挤入我腿间。
“哥,你记不记得六年级那次?”
“……”
“放学回家的路上,你突然说有重要物品落在学校,让我在原地等你。我想陪你,你不肯,和我闹不开心。我当然不愿见你不开心。既然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