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低垂看向桌面,如同一台老旧生锈的磁带机,一动不动地,长久沉寂着。
我飞快地关门,扫了眼床底,又用目光梭巡一遍桌面,确认日记本没有遗漏在外,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懈,过后便是一阵怒火沸然腾起与其说是怒火,不如说是装腔作势的心虚来得更为妥当。
“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文殊兰从宕机的状态里重新运作起来。
他转动电子椅,抬起泛红的眼,安静地凝视我。我注意到他黑发不复齐整,被抓挠的散乱,眼下更是浮起淡淡乌青。
这般狼狈形容,倒像是一夜未睡。
难道他就硬是坐在这里等了我一夜吗?
这贱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固执。
耳边出现幻听,依稀响起连绵不断的雨声。怒火被这阵雨声浇熄大半。我如鲠在喉,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要第一眼见到哥。”文殊兰低声道。
他与上次那副得知我留宿在江秋昙家彻夜未归的可怖模样相去甚远,言行举止都格外拿捏分寸。
“昨天太晚了,又这么冷,我实在不放心,给哥打了很多电话,可是哥都没有接。想到哥在生我的气,还没有原谅我,我就怎么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