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搁馊了,便用铁钩子挂肉上,吊在了水井里。
又一回还是暑天,这刘保半夜起来往铺子里去看,梁父知晓后问他,他道:“小人担心铺里人睡得死,后头灶上的火星没眼儿,再走了水。”
这样的事,不止有两回。
不是他自家的买卖,却能这般上心,可见这伙计的为人。
故而,梁堇有事爱使他们兄弟俩个。
再说伙计刘壮,以前也在别家干过,哪能顿顿有肉吃,有时还招一顿喝骂。来到这儿,掌柜一家待他们这些人真没得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刘壮一听,自是肯去。
却说郭衙内那日回到王门街上赁下的房里,心中甚喜,对仆人郭贵说道:“我这丈母丈人倒是极好相处的。”
“小人看那梁娘子,也是个好性人。”
“你哪里知晓,那人面软心硬,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瞧上我,这麽些日子了,不见她半句体贴话儿。”郭衙内想起她,没好气。
“日后少不了受她欺。”
他想起今日见她一副俏模样,又想起姐姐和他说的这人的为人,他这心里,又喜欢又愁。
喜欢她是个女豪杰,愁的是这人内里厉害。
话儿说罢就不题了,一日,这郭衙内骑头马打街上过,忽听人唤官人。
“官人,赏两个罢。”
两个叫花子,一老一小,端着破碗凑了上来。
“去去去。”
“休撵他们。”郭衙内对郭贵说,他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又是冷天里,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扔给了他们。
“今日也该你们爷俩有福,遇到我家大善人。”郭贵向叫花子说道。叫花子忙作揖说谢话儿。
伙计刘保躲在茶铺前张望,见郭衙内不见了身影,这才与俩叫花子招了招手。
梁堇要试郭衙内三回,头一回,试他有没有爱老爱小之心,要是对俩叫花子冷脸呵斥,或使仆人殴打驱赶,便说明这人心不善。
又过两日,只见潘婆子骑头驴,身后领着一个绝色的女娘,来到郭衙内门前转悠。那郭衙内在家中待不住,常带着仆人出门去顽。
或去街上看人杂耍,或去看人蹴鞠,或去看人斗鸟斗鸡消遣。
这日,潘婆子过来的时候,碰巧他出门来。
“官人,官人。”
潘婆子连唤两声,衙内道:“妈妈,唤我何事?”
“老身有个侄女,老子娘都不在了。老身养她不住,想为她寻个女婿,来这地方寻了半个月,老身见官人一表人才,这才唤住官人。”
潘婆子对身后的女娘说:“侄女,你把帽儿撩开些,教官人看一看你。”
说罢,又对衙内道:“官人你瞧瞧,老身的侄女年方十八岁,会做针线活儿,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妈妈也怪,为你侄女寻女婿,如何不去寻媒人。我来此地是与人相看的,寻旁人去罢。”
“不曾见过好媒人,老身当她的家做她的主,我见官人也是个风流人,更何况大丈夫三妻四妾,官人若是瞧得上她,教她在你家与你作个小。”
郭衙内不理睬她,自顾去了。
潘婆子回到城南,让那妓女家去,她来到梁家房中坐下,梁堇舀了一盏茶递她吃。
婆子起身双手接过,说:“上回还累了娘子一场,娘子不怪,还让刘保给我送去一两银子的药钱,我这心里多过意不去。
换成别人,哪个肯饶我,也是我眼瞎儿,挨了一顿揍不打紧,差点误了娘子的大事。幸他出手揍了我,不然我还只当他是个好的。”
“人面上一层皮,谁知里头甚麽样。”
“娘子说的极是,我当初看他老实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