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懒,轻易不肯与人梳。”
婆子一面说,一面拿眼睃桌上梁堇带来的绸子。
“过来的急,劳烦婆婆去外头与我买包酸枣糕,等会我还要往别家去。”梁堇掏出钱来,数了数,抬眼瞧了婆子,多数十五文钱给她。
“婆婆吃碗茶汤。”
婆子想留下来说话,见状只得接过钱来去了。梁堇见人走了,这才笑问梳头娘子:“我这人快言快语,听说大姐往刘司户门上梳头,不知可有这样的事?”
“你打哪听来的?我是常去他门上与他家大娘子梳头。”妇人瞧她眼生,见她穿件缎子袄,又送两匹绸来,不敢怠慢她。
起身端来一碟果子与她吃。
“大姐不识得我,我原是青州临朐县黄老通判家的灶娘,年前的时候,随爹娘来到了咱宋城县落脚。
这会儿在徐县令家做席,听人说刘司户家的牛娘子人品甚好,我与人打听,才打听到大姐这来。”
梁堇又道:“我与大姐是一样的人,都是讨饭吃的。今日上门来,想央求大姐在那娘子面前,替我说些话,好教我吃上她家的饭。”
“大姐要是心有顾虑,只管说来,若肯帮衬,不算这两匹绸,我再谢大姐五贯钱。”
妇人道:“原是这样,你也是个会寻的,能寻到我头上来。你说你在城南给县令娘子做席,那也是个好去处,怎麽又想往俺这边来?”
“不瞒大姐说,城南有个陈灶人,我在那处教他压着不好受,这才想往咱北边来。”
妇人恐她说的是瞎话,可见她穿戴的怪好,说话不像那小女儿家,便问她:“你说你是做席的,都做甚麽席?”
“平日里做官席。”这田氏与人梳一月头,才三贯钱的价儿,只能算是下等的梳头娘子。梁堇许她两匹绸,五贯钱不少了。
“大姐不信我,我下回去徐县令家,可来请大姐与我一道过去。”
妇人谨慎,依了她的话。若梁堇说的不虚,她就在牛娘子面前替她说说,若是有虚,这事就作罢了。
一会儿,婆子拎着一包糕回来。梁堇和妇人就不再说话,又坐了坐,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