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官的人家,能使几个仆人,又有几个亲戚,清清白白的名声儿,没由得教你们这些人给脏污了。”

“不敢欺瞒大娘子,大娘子要不信,可往青州去打听。”

“还要唬我,以为那是远地儿,我就不知晓?

孰不知,官场上人人都通着气,你个小娘子,只管信口胡说。

咱这的县尊,就是打青州过来的,我家官人去问他一问,便能知晓,你以为你能唬住我,我可不是王家那个没见识的。”

李氏一面说,一面觑这女孩面色。

梁堇暗知是这妇人诈她,便说:“那老相公姓黄,曾官任通判,家住临朐县,黄家大郎在湖州做录事参军,大娘子一问便知,不敢有瞒。”

妇人见她面上不慌,又说出了地方人家,且信了她。

“我自会去问,若没有这家人……我不饶你。”

“你个小娘子,当真难请,上回唤你如何不来,误下了我的事。”李氏在王家丢了丑,就是想寻甚麽事来发作她。

就是没有胡经纪的事,也会有别的事,这样的人,惯会刁难人。

梁堇想了想,与她跪下磕头。

“大娘子明察,是小娘子及家人不知有这事,要是知晓,怎敢不来?

小娘子就一做饭的,虽侥幸在官户人家里学了一两样菜,可实在不胜人,街坊邻居不嫌,这才赏了一口饭吃。

小娘子一日都不敢得意狂气,常心怀感激,不敢妄想大娘子看得起,使人来唤。”

“我看你肚里不这样想,你有王家给你靠,你怎麽不敢?”

“王家?大娘子说的可是王押司的王家?”

“你与我装糊涂,不是他家是哪家。”

“大娘子冤枉了人,我只往他家去做过几回菜,连他家大娘子的面都少见,甚麽时候就成了小娘子的靠山?”

梁堇又说:“小娘子要是有靠山,哪里还会在下面讨食。

因俺街坊照顾,这才介绍我去王家做席菜,头回做罢席菜,王家就隔三差五的叫上门去,也不教做整席,一日做鱼,一日做鸡的。”

李氏唤她来,除了出气外,对她还有别的心思。

因这人手艺好,又精通官席,这样的齐全人,在这地面上少见,要是能把她送给县令娘子做家厨……

“如此说来,你和王家没干系,那你起说话罢。”

婆子对李氏道:“先前那事,不见得都怪她,都是那经纪在捣鬼。”

又看向梁堇说:“小娘子既有手艺,如何不想着靠个人家,在俺这边行走?”

梁堇见这婆子话里有意,押司娘子不言语,哪能不懂,便上道说:“我与家人初来乍到,不识得甚麽人家。”

李氏笑笑,让婆子去拿饭来吃,对梁堇说:“原使你过来做席面的,可那客没来。等她来,我再请你来上门。”

“不敢担大娘子一个请字,甚麽时候使,打发个人过去说一声,不敢不来。”

李氏在房里吃饭,让婆子去下房陪梁堇吃了。

吃罢饭,又留梁堇片刻,才放她家去。

回到家中,刁妈妈问她话,她对周家娘子的威势只字不说,只捡好的说。

至晚间,她躺在炕上,琢磨着白日里的事。

先她娘与她说,胡经纪遭了事,那周家本是唤的她,她就觉不好了,回想起在王家那日,她把席面做下,忽丫头来寻她。

说是王家娘子吩咐,教她做一道让人瞧不出名堂的菜来,她做罢,听王家下人说,周家娘子丢了丑,被羞走了,皆因她做的豆腐菜。

今日过去前,料定一顿羞辱少不了。她不怕人羞她辱她,这没甚麽,别说与她磕一个头,再磕几个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