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惯了。”
孙氏心恼,想还嘴,奈何嘴笨,一直受她的气。
“好茶叶到娘子手里,糟践了。”
另一妇人问孙氏:“姐姐,今日可还是去张家酒楼要的席面?”
李氏快嘴:“说起席面,还得要请陈灶人来家中做才成,张家酒楼的,说是官菜儿,只做的半不像,惹人笑话。”
孙氏道:“这回我请灶人来家做的。”
说罢,看向李氏:“李娘子,你一向懂得多,过会儿摆下席来,你尝尝。”
孙氏出了房,低声交代丫头小云几句话,才又回房坐。
小云来到灶房,又把孙氏吩咐的话说与她听。
席面做好摆下,孙氏请仨人坐下。
“李娘子,你可瞧出来今日的席,是甚麽席?”
李娘子到底有见识,暗算了碗碟数,又见俱是官菜,心中一小惊,问她:“娘子请谁来家做的官席?”
孙氏不肯说。
席上另俩人,见这席面做的甚是排场,夸了一回。她们都有滋有味的吃着,只李娘子吃着好没个滋味。
以前席上,回回都是李氏话多,今日她不吭了,倒是孙氏话多了起来。
“李娘子可知这是哪一等官席?”
“该是上席。”李氏说。
“想娘子多有见识,竟也不知晓,这是中席。你们看,今儿这席,有两张点心小碟,两张果子碟,两张小食碟,六只大碟,三只中碟。
两只碗,六只盏儿,两只高食盏,四只低羹盏,这正是中席的使法儿。”
妇人们算了算,果然是这样。
孙氏笑笑,又说:“这中席得配官窑,还要讲个色儿。上回在李娘子家吃席,我见那盛菜的碟子有些粗。
好在不是别人瞧见,不然该笑话娘子了。”
李氏气的脸庞涨红。
不一时,丫头端来一道菜,又对孙氏附耳说了私话。
孙氏指着这道菜,问李氏可吃过。
李氏见那菜不过是烧肉,哪里没吃过。
“烧肉罢了,有甚麽稀罕的。”
“娘子好没见识,你再细看,这哪是烧肉。”
李氏夹一块吃了,才知是豆腐,一时间,脸上没个好色儿。这席面再坐不下去,推说身上不适,要家去,不等孙氏留人,就往门外去了。
“这个李娘子,方才还好端端的呐。不管她,咱们吃。”孙氏借席面出了好一口恶气,食欲大开,拉着俩妇人吃酒吃菜,好不痛快。
“这做的真像是肉……”
“孙娘子,你哪寻的灶人?”
……
那厢李氏上了轿子,吩咐身边的婆子留了下来。
梁堇做罢席面,妇人在灶房陪她吃了饭,上房里席散了后,孙氏对梁堇说:“今日的席面还算像样。”
话说出口,又觉不妥,便描补说:“后面那道豆腐做得好。”命丫头称出四两五钱银子来。
“娘子在哪住?”
“在西街臭水巷铺里歇脚。”
“怎麽住那等地儿,我家倒有空房,娘子不嫌,可搬来住下。”孙氏说。
梁堇不肯,言说那处有爹娘一家,没有撇开她们的道理。
妇人也说:“人铺儿里还干着买卖,离不开小娘子。”
“押司娘子甚麽时候使,小娘子再上门便是了。”
孙氏听梁堇这麽说,心下满意,不再强人上门来住,又问她是怎麽来的。闻听是坐轿,便使下人去赁轿来。
给那妇人一双女鞋儿,一块绢料,席上的好剩菜,也与她三样。给梁堇一包茶叶,三尺鸦青绸子,两尾鲜鱼。
妇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