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和她们说罢,又去和惠哥,鲍养女说,鲍养女倒罢了,只惠哥不依:“回去作甚麽,我也知晓你们闹了不自在,都是那个喜儿捣的事,我去房里说,不教你走。”

“可别说,我走还好嘞,我走罢,她才知晓谁为她,谁能替她管房,管事。

那时我再回来,可比这会好。”

惠哥见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不再劝,问她甚麽时候走,坐船还是赁车,又问带甚麽东西,说要买礼物教她拿回家。

梁堇要辞辞不掉。

回到房里,把糕饼拿出两包,一包送香梅,一包送孙大姐,又各人送两块绸子,不枉邻居一场。

因她有事,这俩人都给她拿了礼来,她还没有还礼,送两块绸子,当得几个钱。

春桃等人都去吃饭了,才快步来。

一见梁堇,就红了眼,骂说:“狠心的二姐,狠心的二姐,明儿就要去了,再不得见了。”

一面说,一面用手绢捂了脸,尽是不舍。

“姐姐不来寻我,我正要去寻姐姐,没想到教我走恁急,明儿就走。

我在这,就数与姐姐最好,日后不管去了哪,都与姐姐来信说,姐姐去了哪,也来信和我说。

我日后要来看望姐姐。”

梁堇与她坐在床上,抱头哭了一场。

“我能走,全赖姐姐你为我,连块布丝都不要我的,我却害你日后要不好。

以后她要我回来,不见我人,岂能不恼人?

虽说这主意是教喜儿去说的,可姐姐到底也沾了。”

“她恼我,也该有根由,那晚我问她,主意可是她想的,她说是她想的,无论她怎麽问,我就说不知你这事,随她去恼。

即使恼我,也恼不大会。”

春桃最知道她,有二姐在,姑娘最亲她和二姐,二姐一走,就剩她一个,不能看她也走,何况她是赁来的。

梁堇感激她,暗想等日后她外头扎下根,手上宽裕了,再谢她。

这会给她钱,她也不要。

“我有话,本先要说,可拖到今日。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姐姐需为日后打算,你赁期满了,是续是走,要是续,就要像蔡娘子那样过日子。

要是走,也要打算明白。

我这走,有一人放不下,就是李大娘,她一心为我和喜儿争斗,我说她只怕她不听,我又不能和她说这内情,劳姐姐多说说她,多看顾她。

她这人毛病虽多,但她打探消息是好手,江家的大小事,她都知晓,哪处的人也都认识几个。

王二哥是外头打探消息的好手,我走后,这俩人都给姐姐了,姐姐以后管事,都能使她们。

这俩人没有啥坏心,有做的不是的地方,望姐姐看我的面儿。”

“我和彩娟不厚,当初坠儿欺她,她这才投了我,惹喜儿的时候,她也出了些力,姐姐使她别交心,要交心,需试人品。”

梁堇说罢彩娟,又说严嫂子,又说赖媳妇,海棠,秋雀,秋葵。

春桃都记了下来。

“还有姑娘,她与外头娘子来往,姐姐需看着些,有人心坏。还有,不能教她再和杨官人沾上。”

梁堇说罢,想了想,没有忘记说的。

又拿出一包钱来,说道:“明儿我走,江妈妈她们几人,肯定要打发礼物,我受她们好些东西,却来不及还。

留一包钱给姐姐,日后有机会替我还几回礼去。”

“我替你还就是了,你这出去,一行一动都要使钱。”不肯要这包钱,梁堇如何肯,强使她收下。

这临走,梁堇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送春桃,就把她自个整理出来的杭州人情图,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