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二姐是个忠厚人,自来不会奉承人,俺娘子有事做的不对,她就劝,哪像这个喜儿,不管主子对错,为争宠连良心都不要。

在房里,对俺二姐冷脸冷语,没事找事,前些日子还打了俺二姐,你说她是人吗?

一朝得势,再不认人了,原先是背后踹俺二姐的暗脚,现在是明着和你不对,要没有俺二姐对她的提拔,她能有今日?

全赖的俺二姐,可就没有心肝,撺掇的主子向她,俺二姐实在恼,在房里丢下了管事不当,这才教她捡了去。”

江妈妈听了,又惊又鄙:“好个小人,好个没恩义的人。”

“你不说,我不问,哪里知晓,我与二姐自来要好,出了这事,她还瞒我,你等我去交代两句话,就和你一道去找她,她这会是在院子里,还是在哪?”

“俺二姐多恼气,不曾在院子里,这会正在自个房里。”李大娘说。

江妈妈把灶房的事,交代给了张婆子,就和李大娘往下人院去。

二人来时,梁堇正在看沧州捎来的书信。

“二姐,开门,俺和江妈妈来了。”

梁堇把信折了折,塞到袖里,忙开了门。

“大姐遭了小人算计,怎麽也不说,要不是问李大娘,我到这会还不知。”江妈妈怪说。

梁堇道:“不是甚麽好事,说来也丑。”说罢,把二人让到屋里来坐。

李大娘和江妈妈在矮凳上坐下,江妈妈先看了她脸色,不见萎靡,才又说:“我看大姐还好,没气的脸蜡黄。

也休恼气,这等小人,今日知晓了她的真为人,教我说,还好咧,省得日后遇上大事,再教她捣鬼。

大姐与娘子,是从无到有出来的,她怎麽能比?往日里,娘子多疼大姐,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这会用甜言哄住了娘子,等娘子过了劲,还要再请大姐回房管事咧,我看也不用急。”

“借妈妈吉言,我被冷了心,也懒回去,且行一步看一步吧。”

李大娘听了这话,说:“你不回去,喜了那小人。”

打房里出来,江妈妈对李大娘说:“大姐吃了好大亏,大娘你们与她是一道气的,就能罢了?”

“不瞒你说,我们几人要教那喜儿好看,你素日与俺二姐好,该与俺一道,休做旁观人。”

“我心里也是这样想。”

梁堇在荣姐那不自在了,落了下势,江妈妈还来看望说话,可见不是一味的酒肉关系。

她暗道:想张娘子要害我,多赖她在吴娘子身边替我说话,今儿她遭了气,我要是冷眼旁观,便是无情。

又想梁堇往日说话亲近,行事厚道,就是不图她甚麽,她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相交。

回到灶房,她姐姐问她:“吴娘子房里要席面,可曾和你交代话?”

请酒治席,就像李氏要请客,丫头要来说客的忌口,口轻口重,若是贵客,那交代的更细致。

江妈妈说不曾交代,她姐姐要使人去问,被她给拦下了。

“没交代可见是没话,去问教人说咱。”

这般行事,不是为梁堇出气是为哪般?

丰儿也没闲着,常去和喜儿说,李大娘她们是怎麽骂她的。一回,苗大姐要给尼姑庵捐香油,白绢灰纱几匹,荣姐见了,也要捐。

就使喜儿往布料房里去寻绢布来,她正在里头挑捡,忽听门外说:“死蹄子,威风给谁看,看我理不理她。

还教你去收拾恭桶,我看她就是恭桶里捞出来的。”

说话的是严嫂子,就听李大娘连说带骂人,和丰儿学的,大差不差。

“……小娘养的货色,呸,你说她有甚麽本事,还不是和二姐学的本事,倒吃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