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不信,这位娘子好客,与人散了好些帖儿,其中有一位娘子家贫,置不起礼,就让人把帖儿拿出来悄悄的卖,说怕人发现,想寻个捐官的人家……”

王二哥见窗户纸上有人影,话说到这,就不肯再说下去了,问那丫头要点心吃,那丫头把他骂了一顿。

再说这薛娘子,听罢,先没当回事,往姐姐家去闲话,问起了杭州是不是添了位新女眷。

她这位姐姐,常去官娘子的席上唱曲,消息灵,说是来了一位,很有来头。

再几日,她往邱相公家唱曲,席上唱罢曲,去后头与大娘子磕头,她是邱相公的相好,认大娘子作了干娘。

又在后头给大娘子唱了几段,说了这事。

大娘子道:“我的儿,你别拿假话诓娘。”

“不敢诓娘,确有此事,娘不如等我明日再来,我回去再问问,别是那小厮说大话。”

“你坐家里的轿子回去,若是真有此事,你问罢,再回来。”那大娘子说道。

这薛娘子,知晓大娘子一心想攀结上头的官娘子,苦于没有门路,便来这与她弄好。

她回去后,问丫头:“王安哥哪里去了?”

王安哥是王二哥在这的化名。

丫头道:“这会肯定在房里躲懒呐,平日里他就会油嘴滑舌。”

“你去把他给我唤来。”

一会儿,这丫头唤了王二哥来,王二哥嘻嘻道:“娘子,今儿怎麽恁早回来,可是叫我去外头买饭食?”

“你随我进房来说话。”

薛娘子进了房,问他:“我听人说,你寻来了一桩门路,可有此事?”

“门路?不曾寻得门路,谁给娘子说的?”王二哥先不认。

“你与我实话说,小燕已经和我说了,说你有门路,能弄到官娘子的帖儿。”薛娘子道。

王二哥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是有这回事,可人家的帖子也不是甚麽人都卖的,要卖给有官身的人才成。”

“你没说假话?”

“我要是说假话,就教我浑身生烂疮。”

薛娘子审他:“你一个帮闲的,哪里得来的这等门路?”

“娘子,你休瞧不起人,自古道,猫儿有猫儿的道,鼠儿有鼠儿的道,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你若有半句假话,看我揭你的皮,你去寻寻,那帖子我要了。”薛娘子道。

王二哥一脸不肯的模样:“我才不去替你寻,你给我甚麽好处?何况,人那帖子怕是早卖了。”

“卖没卖,你不会去问问,成日里恁懒,要不是我好心,早就把你撵出去了。你这事给我办好了,我给你一两银子。”

薛娘子见他杵着不动,作势要打他,王二哥这才一溜烟地往外跑。

这王二哥在巷子里胡乱钻,钻到没人的地方,见身后没人跟,歇到天晚才回去。

“再不回来,以为你丢外头了。”薛娘子在家等的急,又问他:“问着没,帖子还在不在?”

“那边说,有人欲买,明儿就拿钱来。”

薛娘子一听,忙道:“你与那家说说,帖子留给咱才好,人出多少钱?”

“一百五十贯咧。”

薛娘子倒吃了一口气,道:“怎麽恁贵?”

“人家说,就是这个价儿。”

薛娘子坐着轿子,去了邱相公家,和干娘说了价钱。

“你不懂,人家原就有来头,不然怎麽能嫁到那江家去,与之往来的都是同知娘子那样的大官娘子。

我要是能去一回,别说一百多贯,两百贯我都使得。你想想,那是何等地方,岂是咱能去的。”

“也巧,爹正好是个捐来的官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