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姐也不好多掺和她的家里事,只宽慰了她一番。
高娘子擦了泪,教人再摆了一桌席搁房里,又教人去湃了酒和荣姐俩人在房里吃。
梁堇也下去用了饭菜,一碗炖小鸡,一碗烧黑猪肉,一只大螃蟹,一碟五个的玫瑰糖糕,一大盏香药杨梅饮。
吃罢饭,又有一只香包拿,上回的香包里装的是两朵镶了珠儿的绸子花和一块香饼。这回的是一只银坠儿,约有一两多重,没甚麽样式,一看就是打来赏人用的。
高监官下值后家来,听说了这事,来房里问大娘子何时认识了江家的人。
高娘子道:“你多日不来我房里,我与谁交好,你怎会知晓。”
这高监官,是个哄老婆的行家,又作揖,又喊姐姐的,哄的高娘子露了笑,高娘子这才与他说。
“京里也有门路,这样的人,娘子,你可要与人家多来往才是。”高监官喜道:“门路多了好,不知甚麽时候就用上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往日,你在官场上,哪里能结识到这样的门路。
人与我多要好,今儿姐姐又不给我脸了,多亏人吴娘子与我好,才没教人看了笑话。”高娘子道。
“这回与她的礼,你做主罢。”
高娘子听罢,多喜欢,又道这月二十九,吴娘子过生辰,人还请她去与她作生咧。
高监官嘱咐她多与人带些好礼,去了那处,少说话,别教人看了笑话。高娘子言说省得了。
当晚,高监官没歇在别处,只歇在了正房。
到了二十八这日,梁堇带着李大娘,去外头买冰,又在酒楼里叫了一桌上席,两桌下席,又买了两包梅子,二十斤的鲜果,十二斤的好点心,十斤的酒水。
荣姐来到婆母李氏房里,说明儿是她生辰,想借家里灶房,教她的陪房明日做几个拿手菜待客。
李氏知她明儿过生,言说一会教人去灶房里说一声就是了,问道:“请了哪些女客来?”
“没请旁人来,请了通判娘子,还有几位相熟的娘子。”荣姐道。
李氏说:“你与她好,请她来也成。席面教你陪房一人做,能做得来吗,咱家灶上也有人使。”
“做不来,故而使人去外头酒楼要了席面,媳妇是小辈,作生不是啥大事,就没惊动家里的灶房。”荣姐道。
李氏见她外头叫了席面,就教房里丫头去拿两包茶叶来,教荣姐明儿好待客。
荣姐回来后,往正房里坐,这就不题了。
次日一早,梁堇站在院儿里,吩咐下了差事,又去房里问荣姐,教谁去门口接客。
“不好教春桃去,你是管事,她们又识得你,二姐,还是你去迎迎吧。你再带俩人,接礼。”
荣姐又说:“外头都吩咐好了吗?”
“吩咐好了,昨儿买的有梅子,劳喜儿姐姐炖了梅汤来,再炖一罐香茶,如今天热,人只不爱吃热茶,热汤,提前搁冰里湃了才好。”
“这儿不用你说,我这就去炖。”喜儿道。
“昨儿我教你把我嫁妆里那套灰青色的官窑拿出来洗洗,今日好盛席菜,你找出来了吗?”
“找出来了,已经洗好了。”梁堇道。
荣姐又交代:“不如这会,先去把鱼做了,等人来,你还要去接客,只怕来不及。”
梁堇想的也是这样,领着李大娘去灶上做了两条酒黄鱼,两只鸭子,又做了小食,蜜炙猪肉,虾油豆腐。
因只有一桌上席,作一条鱼一只鸭就是了,可顺手多备一份,有备无患。
作罢菜,教彩娟在灶房里看着,梁堇又作了一味牛乳樱桃饮,薄荷玫瑰饮,今日席菜用灰青的官窑配,这饮子,要作颜色鲜艳的。